赵安娜将衣物捎带给叶迎冬时是早晨的八点刚过,此时偌大的可盛装二百人的权作教室的会议室里才到到十几人。叶迎冬对刚坐稳的赵安娜说:
“我们家守志在家干啥呢?”
这是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我和我小弟昨晚去时他烧炕呢,造得满屋都是柴禾,满炕都是灰,冒烟咕咚的。”赵安娜尽可能做出自然的情状,平和地说。
叶迎冬的神情明显地轻松起来,她呵呵笑道:“臭老爷们离了女的就是不行,以前你看着是不是挺利索的?现在完了吧,现原形了。”
赵安娜展露出认可的笑,然后装作深有感触说道:“可不是咋的,昨儿我进屋后他还假装干净,拿笤帚划拉,划拉得暴土扬场的。”
吃吃地仰头一笑,赵安娜拿眼睛看叶迎冬,叶迎冬忽然问:“安娜,你该定了,看什么标准,李兴田那样的行不行?”
赵安娜摇摇头道:“才不呢,那家伙肉叽叽的没有一点沙愣气,跟那样的过日子得急死我。”
叶迎冬凑近,又道:“再不找大老王那样的,那家伙干啥都沙愣,还能找着马道。”
因为叶迎冬说话时笑容坏坏的,所以赵安娜推了她一把说:“你个邪性的老娘们儿,掏不出好话来。”
这看似嗔怪的言语并不严厉,所以叶迎冬将那坏笑放大,像盛夏里的向日葵花那样:“哎,再不给你找一个像我们家守志那样的吧,实在不行我匀给你。”
叶迎冬开着玩笑。
“你瞎说什么呀,还匀给我?那是大活人不是一麻袋大米。”赵安娜的晕红迅速窜上了面颊,也有一份迷离。叶迎冬半笑不笑地看着,忽然嘴角牵动了一下。
下午两点多,赵安娜没有听完课就先行离开了。还未过下午的三点半,她就和她的正读高二的弟弟到了赵守志的家里。其时赵守志正猫腰撅腚地烧着炕,地上满是柴禾叶子。
“哟,我来的正好。”赵安娜一进门便说。
这突兀的一句话让赵守志不明就里,他看着赵安娜问:“什么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