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小女会轻轻按压您的下腹部,如若感到疼痛,请及时告知小女。”
沈翊宁的四指覆上她的下腹部,开始从上往下慢慢用力按压,越往下按压时,疼痛越加明显。
沈翊宁算是明白师父为何一定要自己亲自来洛阳了。
其它郎中和师父深知郡主的脉象有疑。不过因男女大防,而且郡主出身高贵,其它人都无法如她那般接触和按压郡主的腹部,因此很难准确下定论。
原本只是简单的月经不调,久而久之便发展成了盆腔炎,现在看来盆腔积液还很严重。
“郡主娘娘,小女斗胆,敢问之前的郎中为娘娘诊脉后,是否都说娘娘怀有身孕,嘱托娘娘安心养胎?”
屋内众人面色凛然,含巧姑姑避退一旁垂头不言,就连活跃积极的慧明县主也乖乖地站立在一旁,不敢随意搭话。
安元郡主恼怒地大喊出声:“放肆,都是一群庸医,还说是大周神医的高徒,本郡主是绝不可能怀有身孕的。”
沈翊宁不慌不忙,接着说道:“郡主莫急,小女今日可以很明确地告知郡主,郡主并不是怀有身孕,而是生病了,是血瘀之疾。淤血堆积于下腹部,腹痛时常难忍,如今已五月有余,病情日益严重,还望郡主娘娘尽早治疗。”
“沈娘子,该如何治?”安元郡主的沉声问道。
“需要用破血之法,去血排污,化瘀止痛。”
安元郡主深深地叹了口气,面目怆然:“我知道我没有身孕,我已经病重如此,可是那些江湖郎中为了保命无论如何都不肯用药,唯恐伤及我腹中这莫须有的胎儿。”
沈翊宁突然有些同情她,虽然贵为郡主,一生钟鼓馔玉,锦衣玉食,可是重病之时,却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做主,甚是悲哀。
沈翊宁出了房门,仔细告知师父郡主的病症和病情,沈越连连点头,认可她的诊断。
沈越向淮海侯禀告了郡主的病情,慧明县主也求见侯爷。过了许久之后,淮海侯才终于答应让她为郡主施针治病。
沈翊宁为安元郡主施针,开下药方煎药。不过两日,安元郡主的腹痛之症已大有缓解。第七日,安元郡主的气色已大好。
这一日,师父提着药箱匆忙外出,叮嘱她好好待在侯府,不要乱走。沈翊宁虽然有些纳闷,不过也不好详细过问。
接下来的几日,沈翊宁为安元郡主准备补气凝神的浴汤和膳食。只要好好调理,安元郡主的身子很快便能恢复如常。
沈翊宁亦与慧明县主熟稔起来。慧明县主刚刚及笄,十五岁的年纪,天真烂漫,娇俏可爱。
这一日午后,慧明县主拉着得空的沈翊宁,在荷花池上的亭子里赏花喝茶。
慧明县主精通茶艺,煮茶沏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果真是大家娘子的风范。
“阿宁姐姐,快尝尝这紫笋茶,是湖州进贡的佳品。我特意从家里拿了几盒给姨母。”
“谢谢县主。茶汤碧绿,茶味清香,茶韵鲜醇,的确是极好的茶。”沈翊宁恭敬地说道。
“阿宁姐姐,都几次了,都说了别唤我县主,唤我兰蕙就好。”慧明县主面上有些不悦。
沈翊宁只好改口:“好,兰蕙,谢谢你的茶。”
慧明县主听到她改口,才喜笑颜开。
“兰蕙,如若是医理上有困惑,你尽管问,我定倾囊相助、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