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卯时,月明星稀,离玄武城尚有二日路程,因不着村店,连夜驾车赶路的安平,也是躯乏体倦,正穿越一片树林,突然汗毛倒竖,但见十数枝劲箭自密林飞快射来。
飞速祭起水源珠,大喝一声:“有刺客!”
反身一把抱起沉睡的安琪儿,抽刀将箭矢一把削飞。
王默清醒得最快,快速将对面的花伶蝶拖起,连挡数下,将射向她的箭矢全部格飞,自己背部已是中了两箭。
众人刚跃出马车,将安琪围在中间背靠背站好,巨树茂林之中已飞蹿出十三个蒙面黑衣人,桀桀怪笑而来。
心思电转,箭矢俱能射穿光罩,这些人所用必为法器,均已筑基;花重俞与章迁修为筑基气动,这些人必只高不低,不出奇必殒命。
一声暴喝道:“尔等是何人,请领头之人答话。我等二人与他们三个不过是道上萍水初逢,情意寡淡,不识其身份,更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恩仇鬼怨。我二人亦是筑基,有几分手段,更是嘴严沫钉,不会与谁放言嚼舌。今日,若你们定要祸及池鱼,请用几条人命来换!”
听此言,章迁流露鄙夷之色,花重俞倒是一脸淡然,王默嘴角一抽,不动声色。
众黑衣客顿时神色微动,眼角余光,不自觉聚焦一人。
安平缓缓靠近此人,嘴上朗朗放言道:“今日我更带有幼女,惜其性命,不欲多事,请开个口子,让我二人带幼女离去。此后大路朝天,井河之水各不相犯。”
一声暴喝:“如何?”
“小子,世上冤死鬼多了去了,若我是你,现在赶紧多看看几眼这个地方,努力喜欢上它。”
“哈哈哈!”
所有黑衣人暴笑一团。
“呼!”
安平冷目一缩,突然电速弓步而上,低头险之又险避开对方仓促剑光,闪电一刀如流星飞掠,暴斩此人胸口。
此人此时还笑声未歇,艰难低头,望着自己胸口汹涌而出的那一片狰狞,流露难以置信之色,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双方所有人一脸呆愣痴傻。
而安平此时已是祭起乾坤圈,呼的一声,向左方之人套去,看也不看,人朝右方闪电一纵,一刀狂劈而下。
那人仓促挡格,运力不足,只听铿锵一声暴响,已是被安平从右脸延申到左下胸,暴斩出一道巨大口子,鲜血狂喷,又被安平手肘暴击而中,凌空飞起,重重撞塌巨木,心脏碎裂而亡。
一招黄龙转身旋如风,被乾坤圈套住之人,血液喷溅,脑袋高高飞起,已是立毙天罡刀下。
此时大家方清醒,各寻对手,混战而开,一时刀光剑影,呼喝声此起彼落。
风撼秀木、箭射头鸟,此时的安平给人以极致的危险感,已被三大高手聚拢围杀。几下挡格,已分出三人武力高低,三人里二人气动,一人融灵,其身材高大壮实,谓之刺甲,以一矮小瘦削者刺丙最弱。
拼着背部挨了一刀,安平将打斗引离大路,冲入树林。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觅得一棵苍天巨木,树宽数丈,直逃而去,三人紧跟不舍,以刺甲最为迅捷。
余光眼见三人分离,刺甲、刺乙背后紧跟,刺丙绕过巨木前方拦截,战术目的已达。暗取一把飞针在手,安平骤然转身,一招“回转旋风”,高高跃起,倏地斜劈而下。
“铿锵!”
这下毫无花哨的一记硬拼,安平顿时被刺甲这一剑震荡得气机逆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刺甲也是手臂酸痛,耳朵一动,暗中无数飞针已是扑面而来,下意识一个闪躲,一个乾坤圈呼呼作响,一把套裹己身,急速收缩,几下挣扎不开,顿时大叫不妙。
此时刺乙已是一刀斩来,安平借力来势,倾力一跃,面对刺丙当胸刺来的一剑,不管不顾,当头向其直劈而去,以命换命!
刺丙凝滞了一下,己方实力明显占优,哪肯做此无谓牺牲,缩剑挡格,已是无力,顿时被劈飞十数米,安平虎目寒芒一闪,已是电速冲前,一记凶狠的寸拳飞击对方头部,发如惊弓,劲如炸雷。
脑浆迸裂!
背对刺乙的削头一刀,避过头部要害,真气搬运于肩,矮身稍卸其力,不顾刀砍在肩上的巨痛,缩身一记贴山靠,刀交左手,从左腰侧斜刺而上,刀锋从其左胸心脏透入,直贯而出。
转身右手握刀柄拔出天罡刀,不理会对方鲜血四下喷溅,一脚将其踢飞百米。
虎跃一纵,人已雄立刺甲身前一尺之地,呼的一声叱咤虚空,手起刀落,对方一刀两断。
一切白驹过隙!
飞身回跑,取出一粒止血丹,一下捏碎,往肩膀伤口随便一抹。
混江湖就是这样,死都不怕,伤不伤的,有何打紧。
方冲出树林暗影一看,安琪儿正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王默四人正合斗两名幸存的黑衣刺客。而边上,一个受伤倒地的黑衣人正取出一个冲天雷,准备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