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果村,挨家挨户的破茅坑飘散阵阵异味,破败陈旧的木泥房在艳阳下抵抗着岁月的侵袭,虽然已是午食时刻,村里却炊烟寥落。
一栋被风卷走了屋顶上好几层茅草的木屋下,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人,拄着拐杖,衣衫褴褛,鞋子补了又补,满脸沧桑,模糊不清地凝望二人。看着面泛菜色的淳朴老弱妇孺,安素秋从未想过玄武京城近郊之地,竟还有这等穷苦之所。
一间木屋中走出一个精神奕奕的年轻男子,去掉华丽的点缀,衣裳质朴,一碗清澈的山泉水在他手中竹碗微微荡漾。
安素秋本不欲接受经纬伦献的殷勤,可对方无言却执拗地注视不移,终是妥协了,无声慢饮而下。
耳边传来经纬伦的话语道:“这村子里年轻人都进京谋生活了,广生孩子不修路,它不当贫苦户,谁当贫困户。”
眼见安素秋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经纬伦忙解释道:“不过这里的土壤环境很好,你忆留香现在不是生意很好嘛,可以号召这里的村民种植茉莉,既可解决原料产地的来源,也可以帮助这里的村民脱贫致富,广积福田。如果原料过剩,可以多开些分店嘛,缺乏资金我可以入股的。”
安素秋淡淡道:“不用,资金我有。经纬伦,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们的事情过去了,你不要有其他非分之想。”
望着对方那小巧精致、宜嗔宜怒的容颜,挺拔的鼻子令人羡慕,经纬伦下意识要去抚摸安素秋的秀发,动作在对方的冷漠注视下,尬尬止步,唏嘘道:“时间夺去了我轻狂的眼神,却留给了我嘴角微微地上扬。人心本无染,心静自然清,我不过是为往事赎罪罢了,你想多了。”
话罢肆意耸了耸肩,洒然一笑,颇见阳光。
涧水无声绕竹林,竹西花草弄春柔。茅檐相对坐终日,一鸟不鸣山更幽。
掩月山庄,李秋月执意搬出华屋丽舍,在广袤的庄园山间修了间竹茅屋,独自居住。
自从频繁换血之后,狄瑞光感觉年轻的不止是容颜,心仿佛也倒流了,变得活力富有激情。
眼前的女子,刚刚沐浴过。
一股淡淡的幽香斥之鼻端,一头湿发,几丝随意披散额前,画上了猫眼线,眼神里流荡地野性和性感,呼之欲出,分外迷人!
没有躲避挑起下颚的手,李秋月心中蓦然升腾一股怒意,“周清滌,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正是插秧的季节,乡野老农远远避开四头奇形怪状的妖兽,有了两个体验生活的富贵后生仔帮忙,原来需要自己数日辛劳的数亩稻田,一日就接近完工,抬头望了眼炽热的太阳,不禁一脸喜意道:“安公子,郭姑娘,歇歇喝口水吧。”
安平左手拿着一簇秧苗,右手熟练地分出三四根,食指和中指掐住秧苗,顺根朝下插入泥水中。就听得郭琇莹埋怨道:“安平,你那几根苗歪了,行距与穴距也不规整,快拔了重插!”
安平转头看了一眼花猫脸女子的那一脸兴奋,暗暗腹诽道:“真是事多。”
无奈地依言起行。
梯田之上,和鸟璇兮嘟囔道:“这安平啥回事,这青龙去不了,差事一交,无事一身轻,前方战事也不参与,定风波的物资采购也交代给高小虎,自己做了甩手掌柜,整日陪着这郭琇莹瞎晃,莫不是打算移情别恋了。”
凿齿涅擎憨憨道:“这个世界上很多男人对女人很没有抵抗力,表现得很肤浅。不过面对郭琇莹这种超级白富美,如果我是安平,我就跟他们不一样——我根本就不想抵抗!”
和鸟璇兮一脸鄙夷道:“还好你跟人类生殖隔离,要不十代之内,玄天之上都是你的子孙。”
凿齿涅擎呵呵道:“如果这就是我到玄天的宿命,入圣后,我愿意为了它,做出最大的努力和妥协。”
鸾鸟掠风、和鸟璇兮呕了一地,小白更是将头埋在草丛中。
收工的安平缓缓行了过来,哈哈笑道:“生命的确匆忙,老是会令人遗忘一生意义何在,信念何处,归宿何方。忙里偷闲,不是要贴靠颓废,而是为了放空心灵,踏上新的征程。”
目视凿齿涅擎,安平笑问道:“涅擎兄,你认为玄天人类文明的根基立在哪里?”
凿齿涅擎不是个爱动脑筋的人,只好认真想了想,犹疑回道:“是农耕以及畜牧业的发展,推动了人类的稳定聚集,进而迸发?”
安平没有评论涅擎的回答,而是转而问道:“涅擎兄,你知道植物和生物,为何没有进化出智慧?”
凿齿涅擎脑袋都大了,直接道:“你直白告诉我吧。”
安平呵呵一笑道:“智慧的产生需要投入顶级的生物资本,以及无数底层的基本建设。进化的机制是无比吝啬的,能活下去子孙繁盛,就绝不会再投资。
因为成功繁殖之外的投资会降低繁殖竞争力。
神经系统的运作将会消耗大量能量,人类大脑就消耗人体约70%以上的能量,呆着不动的植物,即使有了智慧,亦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