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趋梦泽悠悠过,云抱西山冉冉飞。
风过流年歇,陌上夏已深。
轻倚流年小窗,看远处青山隐隐,天边流云依依。
千重云水倾一笑,清风卷梦山水间。
章迁在彀梁长生的冷厉注视下蓦然醒转,他没有一下睁开双目。
昨晚他做了两个梦,一个是旖旎的,有关于柳叶眉,一个是灼心的,有关于彀梁长生。两年来,他夜里经常有缥缈的梦,梦里却都是重复的人。
这无声地碰撞,令他觉得发生在身边的一切都差点意思,所以没意思,于是,他将自己摊成稿纸,让岁月前来随意点苔。
当他悠悠睁眼,凌乱的三千青丝挈带清香,乱了他的心,眼前玉人成熟中透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孩子气,配合着嘴角那丝甜美和懒洋洋的梦中笑靥,一下明了,昨晚的一切旖旎并非梦靥。
他不知道为何发生了这一切,但如何完美诠释这美丽错误,摆在了他的眼前。
定风波之上,一座法度严紧、气象肃穆的石质建筑里,民治局扩大会议正在召开。
做为负责经济第一人的原玄武工部尚书景泰鸿,正在发言道:“阿杰尔先生为定风波的工业革命分了三个阶段,蒸汽-电气-科技,如今蒸汽机、煤、铁和钢,这四要素已经齐备,定风波相比于玄天,由于人口基数低上太多,由不得我们面面俱到,唯一之道只有三个字-快准狠,聚焦聚焦再聚焦,再猛踩油门,用金融活水浇灌科创之树,......”
随着一个个议题被飞快举手表决,或断或延,彰显惊人的效率。
花重俞对这些兴趣不大,目光四处游走。做为定风波第一人的哭笑尊者,卸下了面具,这是一个年约四五旬的男子,方脸大耳,貌相威奇,一双桃花眼细长多情,但眸子精光闪闪,又予人深沉厉害之感。
庾信这大才子,看起来年约四旬,身材高瘦,颇有点仙风道骨之态。皮肤白皙如女子,脸容苍白,却有股罕见的文秀神采,手指纤长,予人一种有良好出身,大族世家子弟的气质,双目神光蕴藉,这让这个玄武、白虎、星火的三朝才俊,不可轻辱。
又转目法纪第一人卫琯,在场九成以上的人不经意扫过他的眼神,都带着藏不住的轻微蔑视。
历史既不是纯粹由群众百姓推动的,也不是纯粹由单个历史人物推动的,而是群众、历史人物、历史条件、偶发事件、内力外力、天时地利等各种各样的合力,共同推动的结果。
世事哪能件件尽如人意,暂时他们亦只能遵循社会原则-尊重人性,忽略人品,尊重利益,忽略道德。
老话说: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只打不长眼的。
原青龙混混-古一村,成了倒霉蛋,而且是第一个。
他成为倒霉蛋,是因为他不长眼。
古一村原本是一个宝贝蛋,因办事机敏、忠心耿耿,入了扈柠法眼,被委以重任。如果早一点知道宝贝蛋那么快就反转成倒霉蛋,他说什么也不敢火中取栗。
面对来汀田州视察的卫琯,古一村高接远迎、珍馐美酒、甜言蜜语,玩命逢迎。一路不招人待见的卫琯遇见这可人儿,顿时神清气爽、心花怒放、踌躇满志,自信又自负,自满且自大,热血与豪情曲轴连杆般在心底扑腾,不断线带拐弯儿,酣畅淋漓。
而自从获悉卫琯来视察,密谋就开始了,行动也箭在弦上。
原来这混混出生的古一村,初获高位,虽然团结同僚跟搞活经济,有几分手段,但脑子时常短路,见到貌美女子就挪不动腿,利用刻下的权势疯狂为过往找补偿,他有句名言——谁是谁的夫君,谁是谁的娘子?威逼利诱,用强而得,他都是敢的,致人心大恨。
不少人放言“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摆明了一副自杀式袭击、舍身炸碉堡的架势。
这不,当晚就有人串联,上告于卫琯。
获悉消息的古一村坐不住了,当晚就携金带银拜访卫琯,却换来对方无情地呵斥。
汀田一霸古一村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当晚就使人罗列罪名,将这些告状者全部收监,严刑拷打要对方推翻口供。
待得第二日,卫琯所有的豪情几下就被扑腾没了,而且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