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明月洒清辉,后院荷花沁芬芳。
“披历了半场霜雪,若有些蓓蕾,只能恹恹绽放一树颓靡春色,那就不如,早点凋零。鸠摩映云,勿要令我小看,好吗?”
刻下的我,虽然虚弱裹挟迷茫与放纵,然而,若对方定要这般偏激,人间芳菲,自然也就与对方绝了缘。
但,刻下的我,却是无心说教。
“你是谁?”
男子用力搓了一下脸上血渍,在我面前左右摇摆,戏谑道:“我自然是那个慕你怜你痴你爱你的傻子容云鹤,还能是谁。”
对着眼前意气飞扬的男子,我认真审视了几眼,第六感爆棚,我虚弱呻吟道:“你不是容云鹤,你是谁?想干什么?”
“哼,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你果然薄凉。枉然那傻子对你一往情深,念念不忘,也好,那送走你,更少我一丝愧疚。”
对方蓦然收了笑容,缓缓靠来,那强大的气场,令我窒息。
我虚弱道:“就是你想,挑起五藏钨乱象?你是反抗军,还是横空昊阳的手下,亦或玄天谍子,或是,七色天魔傀儡?”
男子听了这话,来了兴趣,微笑道:“咦,看来你不是单纯的花瓶呀,那你觉得,为什么我不能是羌棘麾下呢?”
为了生存,我飞速转动我尚且晕眩的脑瓜,“两千万年来,五藏钨飞速扩张,高科技之光下,经济欣欣向荣,故而,无数社会矛盾,都被掩藏稀释了。
百万年来,朝堂上横空昊阳光照寰宇,对羌棘屡屡发起挑战,掣肘不断;玄天对意识方面的探索,更是殚精竭虑,想冲破光速封锁的希冀,举世皆知;七色天魔又开始在外域死灰复燃,翻江倒海;鸿墨那些反抗军,更是自诩黑夜闪电,不断呐喊渗透。
羌棘想在由盛转衰的回调周期前,一举荡清一切内患,不是不可能。难道,你真是羌棘手下?”
做为一个政治边缘人,能想到这些,已是凸显对方的睿智聪慧,“容云鹤”笑笑道:“不管是‘宇宙最美的玫瑰’亦或‘风流不见鸠摩映云,寂寞人间五百年’。百里晟对你的赞美宠爱,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言过其实。鸠摩映云,可今日,你依然得死。”
“哈哈哈,我鸠摩映云这样一本书、一张琴、一盏茶、一溪云足以的闲散女子,能成为五太棋子,亦算我的荣幸了,那你打算,怎么杀我?要不要,撕了我衣裳,拍个不雅照,上传个视频图片先呀!”
为了给这局势拱火,原有对方死后,如此做为念头的“容云鹤”,面对这等铿锵言语,脸上骤然浮现惊艳之情。
曾经也有一朵骄傲的带刺玫瑰,闪瞎了他的双眼,可如今,载酒买花年少事,浑不似,旧心情。
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总有些东西,是握不住的。
那就任它满船明月去,此生,我不过江湖寂寞人。
“鸠摩映云,你既有这般说辞,那我就让过世间一场龌龊,许你天地做棺椁,日月做双璧,星辰做珠玑,万物做殉葬,送你身后一场风光逍遥。陌路,走好。”
悲壮豪气之音未歇,钢铁之手,一下扼住我的脖子,骤然一发力,我一下呼吸急促,大脑缺氧,眼珠赤红,面目狰狞。
“命如山,运似轻舟,世间沧海。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下辈子让那傻子,伴你赎罪三世:一世枕边书,一世怀中猫,一世意中人......”
换了个人,那一刻,或许有人,恰一似这鸳鸯分散那时伴,恰一似这比目鱼捅残了一只眼,恰一似那大风卷走了同心扇,恰一似那冰雹打碎了并蒂莲。
而我,浊海涛涛,唯有一叶扁舟隐约,孤寂自横。
泪珠私自奔逃,揣着个情字,匆匆急路上赶。
可举目茫茫宇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它只能紧紧扯住我脸颊,撒泼,闹腾。
面对瞬间陷入黑暗的城市,百里晟眼中寒光直射。
一直以来,爱神统筹掌控着西天城的一切,虽然基于量子纠缠,它未能产生自我意识,但无数年来兢兢业业,从未出过一丝差错。
不久前,横空昊阳来电关心慰问,话里话外流露,理应适当给予欧阳元修一些警醒,连羌棘都未发声,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自古以来,经济可以拼,科技可以攒,军队可以练,然而,人才,尤其是那种国家导师级别的战略人才,却极为难寻。
你的高度自由裁量权,就是这样用的!
燕飞,你的匠气,终究是重了。
天穹之顶,爆发出阵阵咔咔之音,那是断电之后,整座城市最后的自我调控手段。
天际,乌云正缓缓散去,星光透过透明舷窗,洒来久违清辉。
“百里晟,做人不能当刺猬,闯荡江湖,能不与人结仇就不结,谁都不跟谁一辈子。知道你刻下也忙,咱们痛快点,何况,绮梦,本来也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