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城流传一句笑言——天堂是造物主的,科研所,那是他开在人间的分店。
这话里笑言了三个意思,西天城无尽之爱科技研究所环境绝佳;里面气氛友好,待遇高;内部设备尖端、齐全,应有尽有。
来探视的靳灵汐,第一眼就望见了毋采柔,双方皆浮现惊艳之感。
刚一见到安平,靳灵汐惊得眼睛都凸了,差点掉在地上。
眼前这男子,真是安平吗?
头骨凹进去了一块,隐隐可以看见内部结构,左眼被打爆了,脊柱断裂了好大一段,右手齐根没了,左下巴跟左膝关节粉碎性骨折,胸腔被穿透了一个拳头粗的大洞,这怎一个残字了得。
眼见一个医生要给安平打麻药,安平摆着手表示拒绝,而那人态度强硬,咔咔几声,手术台升起几道重力环箍,直接就将安平给锁住了,安平顿时愤怒挣扎。
砰!
手术室门一下被踢飞。
“放肆,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呀!”
别跟姐装酷,姐零下十几度。
“玄天科技所,靳灵汐。”
人的名,树的影,男子震颤崇拜道:“您真是靳工?”
“此人治疗归我了,你让开。”
男子扫了一眼毋采柔,微笑退让一旁。
随手按了个按钮,安平瞬间恢复自由。
一场惨烈的硝烟,刻在了躯体上。
人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死的,就是这样的!人又是怎么一步步变强大的,就是这样的!心疼怜惜都是白搭,成长的笔,描画的都是沧桑,是岁月的殇,每一笔都欲盖弥彰。
“怎么没把自己玩死呀,咦,我看看,肠子很强壮呀,那胃口定不错哦。”
一下疼得嘴角直抽,带动下巴,又是一阵剧痛,安平涌现苦笑。
人生有泥煤味,也有木桶味,没喝醉过的人说-那都是苦味,喝醉过的人才知道,那确实就是苦味。
风雨中,放对十六名一流高手的暴戾,世上有这个能力的人,凤毛麟角,那本该是属于百里晟一人的辉煌和绝唱。
可鬼使神差,他主动踏入了其中。
眼前,惨烈的一战,缓缓拉开帷幕。
“两位小友停下吧,接下来,是我百里晟的约会,好好看着,也许某日,天地就为你开了扇窗。”
当一踏入十六人的包围圈,白鸽衔走了微笑,黑乌鸦衔来了勾镰,白菊蓦然盛开于天地。
“百里晟,等人是会上瘾的,你确定只要你一个人吗?”
自言自语,低声嘟囔道:“是的,等人是会上瘾的。等着等着,你会发现,若你不再等了,不是放弃了对方,而是背叛了自己。”
风雨像轻纱罩体,这让燕飞的脸庞,有点模糊,“百里晟,不止你西天城死了人,你踮起脚尖看看,只因你的一朵玫瑰谢了,天地就开满了白菊,爱像圆周率,无限不循环,多看几位数,宇宙不是你无尽之爱的玫瑰园。”
百里晟更是奇诡,整个人明幻不定,“不要在跛足者面前跛行,却把那视为善行。花开,我便画花,花谢,我便停笔,你来,自然画你,你走,只画回忆。天际一亿七千万支笔在画你的影子,那哽咽化作了风,在摇你的身姿。燕飞,我们都在等这一场雨,一起来敲击你我的心灵。”
“哼,你既然定要如此冥顽不灵,那这场人生的盛宴,就摆在你的面前,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的胃口,怎么样?!”
“鲸本陆生,闻远方有海,跋涉千里,冒死见之,后伴海栖,千万年之久,鲸喜海,而海不知,为表其心,静沉于底,溺死其中,是为鲸落,予海最后之温柔,仅此而已。献祭,要么以你,要么以我,谁都行。来吧,走起。”
“轰!”
十七人的力场刹那搅动虚空,尖锐如风暴的声浪,激荡四起,风雨被能量硬生生撕裂排挤,狠推四面八方,雨滴仿佛利刃横扫天地,花草尽折。
你死我活的战斗,没有任何人愿意留手。
清明的灵觉紧紧锁住百里晟,大风常歌招式毫无花巧,刚劲粗暴,刀光割裂了天地的某种极限,虚空剧烈颤震。
咔,纳米粒子在慕非翎身前飞快组合,恐怖的高能粒子流,光耀而出。这一刻,虚空仿佛都在寸寸溶解,任何东西,只要被这毁灭性的能量击中,必然引发天崩地裂的激爆。
鸿蒙合金制造的骨架,加上高分子纳米材料制作的轻便战甲,浑身充满了自愈因子,更令萧鸿飞对一切敌人,皆毫无畏惧,这个近战超级兵,挥舞双刀横冲直撞。
无数次强化后的脑电波,比常人强悍了万倍不止,西天城的磁场隐隐震荡,方圆数里内无数刀剑直飞而来,洛湛冷冷一指,激射百里晟。
漫长的冥想,令泰恒圣德的灵觉,远较普通一流高手敏锐。他的思感中,透过百里晟的皮囊,他仿佛可以瞬间锁定那一团庞大无匹的能量,并与之产生量子纠缠般,超越世人理解的紧密关联,没有任何东西可分隔它。光剑划破时空,对着百里晟脖子,怒斩而下。
这个宇宙,判断一个人的强弱,有个最简单的逻辑,那就是谁控制的物质层面,更基层!
而判断一个人的潜力是否卓越,只要看这个人,控制物质层面的属性,有多宽。
观看过百里晟与毒蜂后的一战,燕飞知道,百里晟,快成神了。这种人若不能一击即杀,待对方发起反击,那就必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一股横互眼前的能量体,变成一张能量网,又或一片波浪般起着摺纹的能量布,至阴至柔,予人无法冲破的可怕之感,将百里晟裹了个结结实实,这等专横强悍,除了硬拼双方能量能级,别无第二选择。
一刹那间,他成了攻坚第一人。
四周逐渐明亮了起来,一种奇异似云雾状的气体,像和风吹送缕缕轻烟,随着百里晟上升卷缠变化。
一个奇异无比的力场,围着百里晟疯狂打转。
他的周遭,天地仿佛多开了一个维度,一切攻击对场的激变,宛如被什么东西紧紧拉扯,直跌而入。
能量不断聚集而来,循环往复,达到巅峰之时,猛冲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