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二爹带着剩余的族人垂头丧气地走着,二姐悄悄追了上去耳语了几句才振奋起来。
六姐和父亲护得我周全,父亲在紧要关头还分心照护我,六姐身上也被刮出缕缕伤痕,当时的我,只知道饿了,回家要饭吃,至于哪个是娘,客观来讲,我还是很招人喜的。
至于我知道父亲死讯,已经是十几天后了,我拿着五姐密密缝制的衣衫,收敛父亲的骸骨,在克服心理恐惧后终于完成了工作,我很敬业,连父亲因为啃骨头崩掉的半颗槽牙也捡了回来,父亲身上的肉已经被眼尖的秃鹫给叼食干净,那颗牙在光滑的头骨中间来回摇动。
我终于把父亲带了回来,物理意义上的,母亲大哭了一场,就是三妈妈顶撞母亲她也未曾落泪,自我记事起从不见母亲哭的那样悲怆,于是我也哭起来。
我对死亡的印象是,我坐在族中一位年迈长老怀里,渐渐的他的身躯冷了下来,我不明所以还拱着脑袋往他怀里钻寻找温度,半晌他的家人来了,把身为族长之子的我请了出去就痛哭流涕起来,从此我再也没见过那位长老。于是,死亡,就是不在了。
父亲是用他座下爱马的皮裹起来下葬的,那马三天前就已经绝食死了,都说马无夜草不肥,它死时瘦的肋骨都能用来弹琴。有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不如一只畜生。
猛士当战死,马革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