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战且退我们跨过了银色的盐碱地,跨过了满是风沙的丘陵,齐腰深的河水寒冷彻骨,父亲说过,大河向东流唯独它通往北地,一个更远的地方,那里住着毛人。我并不明白,六姐那女子的身躯为什么可以扛住那么多,夜半无缘享用月光的六姐就着萤火虫微弱的光芒挑破了我脚上的血泡,我疼的哇哇大哭,六姐抱着我睡着了。
在很多天后,衣不蔽体的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城池下面,这是中原人的城,无论是我们还是阻不抑或是荤粥都信仰进攻大于防御。就如同林地抵御不住沙漠化的进程,中原那些泡在温柔乡的软骨头只会在高筑的城墙后面猥琐发育的人在我们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我向来看不起他们,只是现在不得不低头。
城头一个女孩子向着我们喊叫,城池伴随着金属的声响拉开了巨大的闸门,我们惊喜地冲了上去。
荤粥人的战马慢了下来,中原人虽然不善进攻,但是强劲的弓箭足够把他们那群叫花子射个透心凉。
闸门在缓缓下降,为什么,我的眼中充满了疑问与愤怒,六姐心里凉了下来,我甚至能清晰听到荤粥人战马嗤笑的响鼻声。六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我仿佛看到城上那些中原人对六姐赤身裸体的指指点点,那女孩子的嘲讽与轻蔑。
六姐及时撑住了闸门,闸门被缓缓抬起,六姐的身体却深深陷在地下,我扯着看门的士兵裤腿可怜巴巴,他们退后一步,带着怜悯和看笑俯视着我,好像全世界都厌弃着我。六姐身体不能挪动,她艰难转身看着我,六姐就那么一寸寸陷入了地下,力拔山兮在那一刻只不过是中原人的笑料。
我没有见到六姐的尸身,但是我知道——
即使六姐的手脚被折断,她的脊梁依旧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