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宝象从于山的尸首上扶了下来,其人脸上已经肿的不成人样,浑身上下坑坑洼洼,鲜血淋漓,松开手后便昏了过去。
“你在此照料宝象,我去追人。”水从月一提大戟,不由分说向着荣奚等人追去。
吴亘本想劝止,可看到水从月那一身按捺不住的杀气,还是知趣的闭上了嘴。转头打量,血勇早已撇下齐合,远远的逃了。齐合不知因为什么,没有起身追赶,而是转头去帮凤儿。
其实若论在场几人捉对厮杀,打的最好看的还是凤儿和九娘。二人不知何时,都已化形异兽。
凤儿化作火鸟,九娘则是变身为一只白狐。凤儿于空中火攻,九娘在地上以风刃相抗,风助火势,火涨风威,一时间浓烟滚滚,不时火焰迸射,可谓打的有声有色。
眼见荣奚等人逃跑,九娘吓的掉头就走。凤儿岂肯放她离开,展开双翅追了上去,不时有火弹从射出。一个躲闪不及,九娘的尾巴被击中,雪白的皮毛顿时黑了一大块,鲜血当时就淌了下来。
九娘惨叫一声,用狐嘴咬住受伤的尾巴,身体成一个环形,就地快速旋转起来。随着其动作,滚滚黄烟从其身体四周蔓延开来,很快就遮蔽了很大一块地方。
“李师,请还救一下九娘。九娘,继续放迷烟。”远处,荣奚忍痛大喊,转头冲山上大声道,“苏剪雨,还不出手,此次若是帮我逃脱,除了原先条件,我保你重为贵人。”
随着其话音,李益急速向九娘方向跑去,双手不停挥舞,所过之处,草木荆棘纷纷从地下钻出,密密匝匝形成了一道道墙,挡住了水从月的前行路线。
躲避着凤儿的攻击,李益钻入烟雾之中,拖了九娘就跑。一时间,浓烟大作、荆棘从生,竟是掩住了几人的身形。凤儿自也不敢孤身追击,生怕对方在暗中有什么后招。
远处山坡上,苏剪雨看看荣奚的逃跑方向,又瞅瞅正在地上照顾宝象的吴亘,最终还是将双指分抵两个太阳穴的位置,似是感应着什么。
吴亘见其这些奇怪的举动,生怕对方放什么大招,将宝象扔给桥班,掉头就往山上冲去。
这个苏剪雨昨夜竟然敢于玩弄自已,还胆敢给自已种下沌形,吴亘早已生了杀意。自已性子是老实些,但老实人也不能被你们这么欺负啊,木头还有三分火性呢。
还未到其人近前,苏剪雨面色已有些慌乱,赶紧摆手道:“吴亘,你不能杀我,我身上已有沌形附身,杀我,沌形必会找你复仇。而且,你也不想让沌形找上你的同伴吧。”
吴亘拖着断刀,缓步上前,冷笑连连,“苏剪雨,难不成你还真信荣奚的话。你也不想想,为防沌形附身,他都不让你靠近,还帮你,只不过是把你作为对付我的工具罢了。
况且,对付沌形的法子若是赵国有,为什么此次出行蹇国师没有交待,难不成他不想我们此行妥当些,有意藏着掖着。荣奚一介归元宗弟子,他哪来的法子救你。蠢。”
苏剪雨被吴亘一顿呵斥,细细一想,也是乱了分寸,眼神慌乱,连连摇头,“不不,荣奚应是有法子的,他有皇家的路子,肯定能够找到法子的。”
吴亘不由冷笑,“别人骗你也就罢了,还自已骗自已,苏剪雨,你这样可还有意思,与将头插在沙子里的鸵鸟有何区别。”
苏剪雨的神情凝滞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颓然,“果然是骗我的吗,你们都骗我,都是坏人,这个世上就没有好人,你们都该死。”
说着忽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盯着吴亘,“吴亘,我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你比荣奚还可恨。既然我没救了,也不想让你好过。你固然是中了沌形不假,迟早要与我一般,但你的同伙,呵呵,我今天让他们全部为我陪葬。”
说着眼中黑色泛起,将两只如鸡爪般的手插入土中,“出来吧,我的同族,我将为你奉献上美味的食物。”
随着其人的呼唤声,身下地面的缝隙中开始汩汩涌出粘稠的黄水,黄水并不向山下淌去,而是汇集于一起,在地上缓缓蠕动。
终于,土中动静渐歇,地上的黄水竟然如有生命一样向空中伸去,化作了一个依稀的黄色人形。
黄色人形歪头上下打量着吴亘,似是在品鉴这个新的宿主到底如何。
苏剪雨一指山下的水从月等人,“此人已为圣族所据,那些人还没有,还请圣使速速动手,免得这些人逃了。”
黄色人形回头看了一眼苏剪雨,纵身一跃飞到了空中。如一团黄去般不停涌动,时有几朵如蒲公英的白色光团从其中飞出。
盘旋了一圈,黄色人形迅速向水从月等人扑去,可到了水从月头顶却是猛的停住,犹豫片刻又向其他人飞去,却都是一样的情形。如此几次,黄色人形愤愤掉头,又飞回了苏剪雨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其脖子,生生把其提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