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兄,若是姬辛未死,其他家族便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我们原本预想的许多助力便不存在,只能靠自己啃下寒陆城了。我怕姬家卫军赶回救援,那我们就有些被动了。”陆
烈背着手,有些心思重重。
“形势虽与我等预想的有些出入,但大致未变,你看姬家布置于各地的卫军何曾动了。”古阳思面色严肃,边走边说道:“这与下棋一样,现在全局皆死,唯有寒陆城是活棋。姬家不敢动卫军的,信不信他们一走,各地就会纷纷亮出旗子,整个棋盘就乱了。你说如果全盘乱了,于姬家有利还是于我们有利。”
陆烈想了片刻,微微颔首,“确实如此,姬家虽然强迫各个家主同意改制,但每个家族毕竟还有那么多人,这些人失了地位、土地、华屋,岂会甘心。
家主死就死了,换一个就是。如此说来,那些卫军便不必计入此次战事。只对上南北军,我还是有信心的。对了。”陆烈忽然停下步子,“大战将起,古兄你的手段何时发动。”
“不急,前期对上北军,我以兵势吞之即可,提早放出会使敌预有防范。等南北两军聚于一起时,再猝然发动,毕其功于一役,到那时定可将南北两军一网打尽。”古阳思略有得色,将扇子塞入袖中,“吴亘此人不太好打,我军务必要小心谨慎,防止中了他圈套。当下他最大的短板就是兵少,与他相战,也不必讲究什么谋略,以势压之即可。”
陆烈点了点头,吴亘在磐石路时连打几仗,皆是可圈可点,确实不是易与之辈,“现在想想,说不得当时吴亘就存了两头投注的
想法,借机扩充己方实力,可笑的是,我还以为是自己将其挖了过来。”
古阳思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这样的人即使回了姬家,恐怕也不会太忠心,姬家也知道他不会忠心,只不过如今兵临城下,不得不用其勇,弃其忠。
干脆我在想法子在寒陆城中放些消息,只说吴亘存了借机壮大自身的想法,并不想为姬家死拼。毕竟在姬辛不出的情况下,姬宸是当下姬家主事之人,看他能不能容得下吴亘。”
“反间计吗,呵呵。”陆烈微微摇头,“姬宸此人耳根子软,多说些说不得就会信了。对了,你说那个人会来吗。”
古阳思神色一肃,看了看远处,“陆兄有没有称雄铁手之心。”
陆烈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依当下局面,我陆家称雄就是找死。这些家族,打仗时不会出手,只想跟在后面捡便宜,你我若是有称雄之心,信不信这些人会如狗一样围上来,将你我撕成碎片。”
“陆兄睿智。”古阳思哈哈一笑。
第二日,联军便出动大军,向北军据守一线进发,陆烈将中军扔给了苍奕,亲自督阵于前。
前军中,陆家战兵在中,苍家骑兵位两侧一字排开。在陆家战兵中,簇拥在陆烈身侧有一支千余人的精壮骑兵。这些人明显比其他人高大许多,身下坐骑也是奇异。并不是牧人常用的独角马,而是头生双角,身体足比其他马高了半个身子
。
金昌原本就地势平坦,纵然只是前军,看起来也是兵马如潮,如大鹏展翼,一路向西飞掠而去。
陆家多穿黑衣,苍家则是身披红色披风,红与黑之间,夹杂着一些白色的轻骑。这些人身穿白甲,不同于牧人骑兵多用刀,他们人手一支长枪,看起来颇为骁勇精干。
这些白甲骑兵就是古家特有的白雀军,这些人多五人一组,五人中有一人头盔上有白雀模样的饰物,其余四人皆以其为首。
至于巴家转于陆家指挥的兵马,此次由于急行军,加上他们确实不擅野战,陆烈便将他们安排在了中军位置。
远处的地平线上,亦是起了滚滚烟尘,应是北军发现了联军的动向,派兵出营接敌。
陆烈坐于马上,手往上一举,自己先放慢了马速。随着号令响起,一路急行的军卒也缓缓降速,逐渐收拢队形。
大军急行军后,难免队形散乱,彼此脱节,遇敌自当收拢兵力。
很快,北军的人马渐渐驰至距联军五百步的地方,驻马打量对面的联军。这支北军中竖有一面牙旗,上有一个大大的吴字。旗帜面料颇新,看来刚赶制出不久。旁边还有一个较小的将旗,则是写着一个祖字。
陆烈脸色阴沉,难不成吴亘也到了此地。一想到自己费力把其拉了过来,掉头就跑回了姬家,什么也没落着,心中就愤懑万分。
很快,对面的动静就证实了他的猜想。北军从中
间分开,有一只高大的青红色鸟儿趾高气扬走了出来,鸟身上站着的正是吴亘。
右侧则是一头巨獒,牛超正跃跃欲试的坐在上面。左侧祖远通面无表情的骑马跟着,一同往阵前走来。
果然是这个叛徒,陆烈目眦欲裂,一催身下的马儿,带着几名亲兵向前跑去。
在两帮人相距只有几十步的时候,双方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吴亘将自己头盔往上抬了抬,冲着对面的陆烈拱了拱手,“别来无恙啊,陆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