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好好休息。
后面这句,姜釉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或许是从小亲历被父母跟丢皮球一样不愿意要她,又或许从小看着父母彼此之间没有恩爱只有抱怨,再加上成长过程中,爷爷奶奶更多的是注重她的衣食住行,很少注重与她的感情互动,所以她也不大会言语上关心人。
就连对奶奶好,她也只是通过不断的给钱来体现。
有些时候只要嘴上说一两句软暖的话可以解决的问题,她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现在许多人主张基因决定性格,但姜釉却清晰的能感受到,成长环境可以给人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变化既像温水煮青蛙的温水,又像是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一个将她慢慢煮熟,一个将她拍进海底。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如今这副样子的。
胥遇辰却不在意姜釉的直接,甚至还听懂了姜釉这句话背后的关心。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姜釉咧嘴一笑:“没事儿,今天早点睡,明天就没了,保证还是精神百倍的一张脸。”
目光随意落下,一不小心就看到姜釉手机里的内容,是她关注的公众号推送的新文章。标题依旧取得十分契合当今社会新媒体风格,胥遇辰有些想笑,但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实在不大好,赶紧挪开了目光。
他故意咳嗽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对姜釉提议:“姜医生,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一个防偷窥屏,这样你在外面看什么也比较能保护隐私。”
“不换。”姜釉想也没想拒绝。
胥遇辰:“为什么?”
“麻烦。”姜釉倒是很实诚,“而且我也不会贴。”
胥遇辰笑了:“这个我拿手啊,你就交给我吧,我可是贴膜小王子。如果我去天桥底下贴膜,那方圆几里的贴膜生意都会被我垄断!”
他说得夸张,姜釉也被他逗笑了。
见姜釉笑了,胥遇辰倒是松了口气:“终于笑了,不然那还以为你生气了。”
姜釉愣了下,有些不自然:“抱歉,我本身就长得严肃。”
“噗。”这回是胥遇辰忍不住笑了,这似乎还是他极力克制以后的效果,“姜医生,哪有人形容自己长得严肃的?”
姜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是长得挺严肃的呀?
或许是胥遇辰长得太白,眼下这点青色实在是碍眼,姜釉忍不住说:“不然你继续睡吧,补觉。”
胥遇辰却摇了摇头:“不会再睡着了。”
姜釉没有接话,却想起刚才电话里张赞说的那些话。
他提到了“那件事情”,还提到了胥遇辰在车上难以入眠。这是遇到什么事,才会又这样的症状?她不由又想起在飞机上,胥遇辰也无法面对产妇。难道……
姜釉有着一个医生的职业敏感度,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有ptsd?”
胥遇辰抿了下唇,又听到姜釉说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介绍医生给你,很好的医生,平时排不上号那种。”
胥遇辰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了,没那么严重。”
姜釉见他拒绝也没有坚持,只是点了点头:“如果你临时需要找专业的人进行倾诉,可以找我。”
胥遇辰又笑,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我虽然工作不是从事这个方向,但我上学时期,心理这门课修得很好。”姜釉说得很认真,让胥遇辰又重新有刚加她微信时,散发出的那种老中医老干部的感觉。但姜釉的神色,让他无法再嘻嘻哈哈带过,也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冲她说道:“好,如果我有需要,一定找你。”
大巴在春城某所酒店门前停下。
酒店挨着春城一个颇有文化底蕴的广场,站在酒店门口朝广场看去,还能看到有人在搬运钢架,似乎在搭建什么。
由于不是所有医疗人员都是统一时间抵达,有不同时间的批次,所以今天大家都在春城集合住一晚,次日上午再一起出发。
引导大家办理酒店入住这种活儿不需要胥遇辰亲自做,有他底下的人负责。于是他干脆帮姜釉推着行李箱,和她一起来到前台办理入住。
姜釉刚从包里将身份证掏出来,就被胥遇辰自然地伸手拿过。
只见他递给前台的服务员,说道:“两个房间,麻烦安排在同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