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喜神色淡淡的坐在铜镜前，看着里头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她本就肤如凝脂，又被细细刷了一层白粉，衬得脸蛋越发晶莹剔透，轻言又给她描了一对眉，似柳叶细长分明，如春风平易近人，最后，轻抿一口胭脂。</p>
轻言惊叹，“小姐，你真美。”</p>
顾欢喜笑笑，拿起备好的色彩，用毛笔细细湛之，在嘴边画了一个指尖大小的圈疤。多年恶疾可以慢慢痊愈，但这嘴角的疮却不是一朝一夕就会不见的。</p>
“小姐，这疮倒是毁去了你一半的容貌。”</p>
闻声，她站起身来，朝轻言扑去，两人嬉闹了好一会儿，直到顾唤之在门外催促，她们才堪堪作罢。</p>
“就好了，就好了。”轻言一边回复顾唤之，一边给顾欢喜穿小衣，然后是外衫，最后才是织锦荷花衣。</p>
花雕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他先是看到了一双红色珍珠绣花鞋，鞋上是平长的浅青色裙裾，裙裾上绣着浮于水面的深色圆叶，三三两两间缀着浅白的荷花，腰间是一条绣纹精巧的红色织锦带，再往上……</p>
顾唤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细长手指对着她，“你这嘴是怎么回事！”</p>
顾欢喜凑近，笑眯眯的问，“我自个儿画上的，三哥，你看像吗？”</p>
像个鬼！顾唤之连退两步，惊出一身冷汗。亏他还期许了半天，顾家的儿女，容貌向来都很出色，无论是大哥，二哥，还是他自己，所以顾唤之对自小着男装的小妹期许很高，私心以为就算不如第一美人宁婉悦，也能与江予安的妹妹江跃裳一较高低。</p>
现下，他有些失望。</p>
忍不住问，“左右要挽上面纱，你画它做什么？”</p>
轻言替顾欢喜戴好面纱，三人前后出了梨园。</p>
她道：“宫廷多复杂，不能安保这白纱就能时时刻刻挽在我脸上。再者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有真真切切的看了，旁人才会真信你。”</p>
顾唤之微怔，扭头看了自家小妹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