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薨了!
这讣闻如惊雷一般,炸穿了整个大营。
中军帐外,一群文臣武将如丧考妣,不断窃窃私语着。
国王昨天还龙精虎猛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谈来论去,却没有一个人敢从嘴里吐出‘谋害’之类的字词。
这种话,随便说出来,那可是要负责任的。
你觉得国王是被谋害,可有什么证据?
你为什么又会这么觉得?
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阴谋?
还是说,你就是同谋中的一员?
即便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也容易招来横祸。
敢下手谋害国王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肯定是能觊觎王位,或者位高权重之人。
国王一死,指不定就能上位了。
到时候,弄死几个乱说话的臣下,并不比碾死蚂蚁要难。
而实际上最资格继位的大王子摩柯贵,为了避嫌,正乖乖跪在帐外,沉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哀伤,还是在数蚂蚁。
此刻能在寝帐中的,就是那几个位高权重之人。
五个圣女,一丝不挂的跪在帐边瑟瑟发抖,等候问询。
而宽大的榻中央,阇耶依然静静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匹白锦。
至于辛灵,躺在榻边地毯上,看不出是昏迷还是熟睡。
如此诡异的一幕,让大主祭和其他几个大臣都沉默着,不敢随意开口。
很快,随驾的三名医师就赶了过来。
接着便奉命,分别给国王和辛灵做细致检查。
三名医师丝毫不敢怠慢,拿出看家本领,一遍又一遍的查看国王身体每一个部位。
过了好长时间,三名医师面面相觑,打着眼色,想让别人先开口。
眼神官司打了半天,最后那个验过酒的汉人医师皱德柱,无奈站了出来。
他向大主祭和几位大臣打了个环揖,放低姿态道,“在下所学有限,不敢保证所说一定是对的,但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有半句虚言。”
大主祭拉起眼皮,缓缓看了皱德柱一眼。
“皱大夫,咱们也算相交多年,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有什么发现只管放胆说,至于是不是真相,也不是你一个人说,我等也自由评判,所以不用有太多负担。”
其他几位大臣也点头示意,表示赞同大主祭的意见。
然后,皱德柱缓缓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温声道,“那在下就先说辛妃的状况,以我之见,辛妃并无大碍,主要是,她才破瓜不久,不堪挞伐,以至极度疲累,所以才昏睡过去了,就算不施加救治,睡够了也会自行醒过来。”
大主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评论。
其他大臣保持沉默,显然以大主祭马首是瞻。
“接下来,再说说国王的情况。”
皱德柱声音微颤,透露出在他平静的表面下,内心正惶恐不安。
虽然大主祭嘴上说着,让他放胆直言,似乎不会有牵连问罪之意。
但他其实很明白,自己所将要说出的话,很可能会决定自己的生死。
无关他说的真假,也无关真相,只看他的话是不是和掌权者想要的相符合。
此刻权力最大的就是大主祭了,而皱德柱完全看不出大主祭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