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行在宿舍门口坐了一会儿,不服气。毫无疑问,他爱父母兄长,也爱人民群众。如果训练时突发意外,他会为了保全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热爱。但是,对父母家人,要怎么表达呢?
他意识到不打电话是错误的,于是便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寒暄了两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得周明理打圆场:“没事,没事,我和你妈妈知道你训练很苦,不知道这样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你。知道你一切都好,我们就放心了。要是缺什么东西,及时跟我们说啊!”
给父母打电话,真的挺尴尬的。可在挂了电话之后,周可行突然觉得,自己也挺想家的。
……
递给弟弟最后一个小灯笼,周可为说道:“一年打了五次,平均两个月都打不了一次电话,你们的大首长也没你这么忙。”
“他们都挺忙的。”周可行认真地说道:“大队长说了,我们学校没有闲人。”
……
周可为直发愁。老二总是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较真,跟他交流真是费劲啊!
所以,还是捡重点说吧:“老二,爸妈年纪大了,你得多给他们打电话。”
“唔……”
周可为一阵紧张,生怕弟弟又要抠字眼。周可行从梯子上跳下来,说道:“可是打电话,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就问问家里怎么样,他们的身体好不好,这些话不会问吗?”
周可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打了几个电话,也就是问这两句。”
唉!
周可为心想,算了,周老二聪明着呢,可有的时候,他的脑子却一根筋,从来都不知道拐弯。
看着弟弟懵懂的样子,周可为又心软了:“他们给你打电话不方便,但他们是关心你的。”
“他们……关心我?!”
面对弟弟的反问,周可为沉默了。不能否认的是,父母的确把绝大多数关爱都给自己了,走南闯北治病那些年,老二几乎是留在老家独自成长的。他从来没有怨恨过父母和哥哥,但是那些错过的岁月,却无法弥补了。
周可为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都很挂念你。”
“谢谢。”
这句客气同样不是阴阳怪气,而是周可行发自内心的想法。他跟父母兄长亲近不起来,无论何时都是客客气气的。
周可为没辙了,还能怎么办呢?继续努力,把弟弟的心给捂热呗!
门口有棵老槐树,周可行踩着围墙,要把灯笼和彩灯挂在枝丫上。周可行的平衡感非常好,踩着窄窄的院墙,身体却能保持不晃。周可为抬起头,不一会儿,就眩晕了。
“老二,你小心点儿,别踩空了。你站在那儿,我都头晕。”
“这点高度算什么?”周可行很快把彩灯给挂好了,轻松地笑道:“我训练的时候,那高度可比这个高多了。”
周可行一直都是冷静而又稳重的。但是,当他看着汪静怡推着自行车回来时,他却突然不淡定了,从两米高的围墙上一跃而下,在哥哥的惊呼声中,他却笑容灿烂地跑向汪静怡,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关心:”这么大冷的天,你去哪里了?不怕感冒着凉吗?你的自行车不是坏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修?”
好家伙……
周可为闷闷地想,弟弟的表达能力,突然呈指数爆炸型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