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秦国,到楚国去。”“昭氏和我承诺过,只要到了楚国,我们在秦国拥有的一切,在楚国都可以拥有,楚王很看重我们养的战马,还有横刀。”“在秦国担惊受怕,还要看那个白仲的脸色,到了楚国,我们能完全不一样,甚至摆脱商贾身份,成为贵族。”“这里的一切,我们不要了,就带着琉璃、横刀和养马的本事,去投靠楚国,要比留在秦国好一万倍,阿翁你觉得怎么样?”乌舒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又期待地看着乌倮。乌倮没有给出回应,但是棍棒已经被他丢到一边,像是在考虑这样做行不行。作为一个商人,他追求的只是利益,不存在有多少的家国观念,谁能给他足够的利益,就算是背叛嬴政都完全没问题。去楚国的利益,真的会比在秦国的大?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心里暂时还没有答案。乌舒又道:“我们留在咸阳,早晚会被白仲查出来,进而对整个乌氏动手,如果离开咸阳,天高海阔,做什么都可以,阿翁你也不想我们乌氏被白仲灭族了!”“闭嘴!”乌倮怒喝一声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乌氏会变成这样?”乌舒又跪下来,身体微微颤抖,还是挺怕父亲的,但又很想离开秦国去燕国,相信昭氏一定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你尽快给我滚回平凉。”乌倮不答应,也不反对,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乌舒捉摸不透,但也是个好的开始,父亲此时应该是犹豫了,只要犹豫,就有可能同意,明天继续劝说,一定能成功。——第二天一早。白仲想到自己回来,暂时没别的事情,于是又去强弩那边看了看。“巨子回来了。”莫雨然首先出来迎接。随后墨尘拿着一个强弩过来,简单地汇报进度,又道:“巨子,近段时间,我们的速度又加快了一点,现在已经制作了三百多个强弩,全部测试过没问题,正打算今天给你送过去。”白仲惊喜道:“那么多了!”这一批弩,加上已经应用到军中的,有五六百个了,现在的速度依旧很慢,但是他们会想方设法改进技术,装备全军并不是梦。“我们一边制造,又一边改进。”李稷说道:“以后可能会更快。”现在打造的强弩,白仲准备先给铁鹰锐士用,没有马上带走,等到离开咸阳的时候,再送去南郡给庚武。“最近是否遇到什么麻烦?”白仲问道。李稷想了一会,摇头道:“并没有麻烦,不过乌倮那边,给的铁矿石,比以前少了,我曾问过他原因,他以最近没时间开挖矿石为理由,让我先回去等。”最近没时间开挖?白仲是不怎么相信的。乌倮这样做,怕是忙着制造琉璃、卖琉璃,忽略了铁矿石的问题。毕竟琉璃都卖到楚国,利益越来越高,给白仲的矿石,不仅看不到钱财的收益,还要付出不少钱,他的心思就动摇了。也有点飘了。想到在楚国的乌舒,白仲沉吟道:“乌倮那边,我会解决的。”“好!”他们点头说道。制造强弩的工厂,已经走上正轨,他不需要管理太多,既然乌氏要折腾什么,那就先去见一见乌倮。很快,来到牧场外面。白仲直接喊乌倮出来。“将帅,你怎么来了?”乌倮连忙地来迎接。白仲跳下马,冷冰冰道:“乌壮士肯定不想看到我来,再让你发展段时间,羽翼丰满了,可能还会把我拒之门外。”“将帅,你对我是否有什么误会?”乌倮心里一颤,马上想到乌舒的事情。不会真的让乌舒说对了,刺杀的事情要败露,但是也不对,白仲只是一个人来,没有带领大军,应该不是来捉人或者灭族。就算现在不那样做,以后事情泄露了,早晚都会如此。想的越多,乌倮越不安。白仲推开了他,大步往里面走,又道:“没有什么误会,你们的琉璃,已经卖到楚国,我在寿春还见过乌舒。”乌倮惴惴不安,解释道:“楚国的贵族多,买琉璃的人也多,我们当然不会放着楚国的利益不要。”“难不成乌舒在寿春,又得罪了将帅?”“如果是,我这就把他叫回来,乱棍打死。”他气愤地说道。白仲问道:“乌舒还没回来吗?”“并没有!”乌倮说谎了,又道:“我答应过将帅,绝对不会让乌舒出现在咸阳,他回来也只能回平凉。”“哦!”白仲微微点头:“原来还没回来,我有些事情,本想找他问清楚的,没回来就算了,如果他想回咸阳,乌壮士一定要让他来一趟我的府上,有些事情我要好好问清楚他。”“是的!”乌倮连忙答应。再然后,白仲离开了,像是来随意问他两句话那样。一直送着白仲走出牧场,乌倮站在原地发愣,随后浑身一震,冷汗如瀑,暗想既然白仲来了藏军谷,那么乌舒回来的事情,一定瞒不过他。刚才,乌倮可是拍着胸口说的,乌舒没有回来,也不会再回咸阳。“这下要完了!”乌倮心跳得很快,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随即狠声道:“都是那个逆子的错,这是要害死我整个乌氏,不行不能让他活下来。”他认为,白仲没有带兵来包围牧场,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看他是否懂得珍惜。念及这些,他又拿起木棍,往乌舒走去。“阿翁,你要做什么?”乌舒慌张道:“是否白仲和你说了什么?阿翁你听我解释。”“解释?”“你好好想想,如何跟将帅解释吧!”乌倮杀心顿起,下定决心不要这个儿子。乌舒赶紧往屋子里面走,乌倮提着棍棒追去。牧场的其他人见了,都不敢做什么,更不敢阻止,全部远离这里,去干活。然而,乌倮刚进屋子里,看到一片刀光突然袭来,赶紧举起棍棒抵挡,这还是一把锋利的刀,轻松地把棍棒砍断了。“阿翁,这是你逼我的!”乌舒能看到父亲的杀心,他把心一横,也变得凶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