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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秒钟变绵羊的严太太,严楚斐偷偷扯了扯嘴角。
魏可只看到严先生的腿裹着石膏,暂时还不知道他具体的伤处和伤势,包包砸在石膏上,她自然以为自己失手打到了他的伤处。
尤其他又叫得那么凄惨,更是让她对自己的“以为”深信不疑。
见他受伤自己还如此野蛮,愧疚之下她心里的那些怨啊怒啊便在顷刻间消散无踪了。
慌乱间抬眸看他,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笑得像个傻瓜。
还笑?
那说明他应该不是很疼。
她默默松了口气。
对自己刚才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感到有些难为情,为了掩饰尴尬,她佯怒地瞪他,“严楚斐你还要骂我是不是?”
听说他出了车祸,她吓得马不停蹄的赶来看他,因为担心这一路上没少为他掉眼泪,现在他还好意思取笑她?
“我没有!”严楚斐忙不迭地猛摇头,生怕严太太又生气。
“那你说我是――”>
她问他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全是屎,他却说他脑子里装的全是她,那他的意思岂不就是说她是屎么?
混蛋!
别以为骂得隐晦骂得高明她就听不懂,哼!
“我的脑子里本来装的就全是你啊。”严楚斐一脸冤枉,看着严太太的目光充满了幽怨和委屈。
她睥睨着他,嗔怒道:“呵!消失半个月连通电话都没有,还说什么脑子里装的全是我,骗谁呢!”
“你不也没给我打过么……”他又低下头,闷声闷气地咕哝。
魏可看到严先生这副傲娇的模样就想给他五百。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给你打你就不给我打是么?!”她冷笑,阴测测地哼道。
他抬眸匆匆瞥了她一眼,小声呐呐,“我想给你打的,可我怕你不接……”
“你不打你怎么知道我不接?”她给他一个白眼,愈发没好气地抢断道。
两口子吵了架,不都该做老公的哄老婆吗?
难道他还想等着她先给他认错不成?
其实只要他打个电话给她,态度好点,即便不认错,他们之间的冰封也是可以化解的。
可他倒好!
把她一个人丢家里不闻不问半个月,叫她如何不恼?
若不是看在他现在是伤患的份上,她定是饶不了他的!
被严太太气势汹汹的一通吼,严楚斐不说话了。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严太太。
若非要跟她争个对错,那么结果很可能又是新的一轮争吵,所以他还是闭嘴吧。
说多错多,不说总不会错了吧?!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吵架亦是如此。
魏可见严先生被自己骂了也不吭声,憋屈隐忍的样子看起来挺可怜的,心一软,气也就没了。
“严重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用下巴点了点他裹着石膏的腿,无奈又恼怒地问。
气呼呼的语气,却透着浓浓的关切和心疼。
严楚斐瞅了严太太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他不敢说,怕自己说只是伤了脚趾头她会立马转身就走。
毕竟对他来说,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他觉得不爱他的严太太在知道他没事之后肯定也不会管他了。
“伤哪儿了?这里吗?”魏可蹙起眉头,指着他小腿的位置,问。
“下面。”他摇头,几不可闻地喃喃。
魏可指着他的脚踝,“这儿?”
“还要下面……”他还是摇头。
“这儿?”她指着他的脚背。
严楚斐,“再下面……”
还下面?
脚底板?
“到底是哪儿?”她烦了,瞪他一眼,不耐烦地喝问。
这家伙不会是装的吧?
会不会他根本就没受伤,而是为了把她骗来c市所以故意谎称自己出了车祸?
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他要是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她非得给他“弄假成真”不可!
嗯,如果他的腿没伤,她就给他弄个真伤,哼!
毕竟她的眼泪不能白流!
魏可满眼狐疑地盯着严楚斐的腿,正在心里默默腹诽,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是郁凌恒一家三口,云裳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与郁凌恒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子。
“不好意思嫂子,刚才有事没能去接你。”云裳一进病房就忙不迭地向魏可道歉。
“没关系!”魏可摇头,表示自己没那么小气。
郁凌恒将抱在怀里的郁睿阳放下来,小家伙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妈妈身边,抱着妈妈的大腿好奇地望着魏可。
一岁多的孩子,没什么记忆,所以就算在帝都的时候见过魏可,这会儿已经想不起她是谁。
“郁睿阳,叫舅妈!”云裳居高临下地睨着儿子,略显粗鲁地拨了下儿子的小脑袋。
“舅妈。”郁睿阳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得跟妈妈一样好看的舅妈,奶声奶气地叫道。
“阳阳乖。”魏可扯出一抹温柔的笑,看到郁睿阳实在可爱,忍不住弯曲着食指刮了刮小家伙的小脸蛋儿。
女人天生就有一种母性光辉,看到萌萌哒的小家伙整个心都快融化了,不好的情绪立马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嫂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舅舅欧阳。”云裳抬手比了下郁凌恒身后的年轻男子,对魏可说道。
“欧先生你好!”魏可对欧阳微微一笑,礼貌点头。
“你好!”欧阳回礼,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魏可。
一直想见识一下能把嚣张霸道的六阿哥折磨得内分泌失调的会是什么样的女人,今日一见,果然比他想象中更加耀眼。
像严楚斐这样的男人,一般的女人根本压不住,估摸着也只有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悍气息的女人才能制得住他。
嗯,严楚斐在c市的这半个月里,不止郁凌恒被他烦得快抓狂,连欧阳也深受其扰。
早就巴不得他快点滚回帝都去了!
跟欧阳打过招呼之后,魏可立马转头看着云裳,蹙着眉急切地问道:“云裳,你哥这腿到底伤哪儿了?医生怎么说的?”
“你还没跟嫂子说吗?”云裳眨了眨眼,没有回答魏可,而是转眸看向病上的严楚斐。
严楚斐一脸黑线,默不啃声。
跟她说?
怎么说?
说自己被一个儿童玩具车撞残了?
no!他没脸说!
郁凌恒和欧阳事不关己地走向一旁的沙发,双双坐下,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戏。
魏可看看云裳又看看严楚斐,被他俩这种打哑谜的说话方式吓得心脏狠狠一紧,不由更加焦急起来,“怎么了?很严重吗?”
云裳看向严楚斐。
严楚斐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沉默。
于是云裳说:“可能会瘸。”
严楚斐一听,不乐意了,张口就反击,“你才会――”
可话到一半,他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严太太瞬间变得苍白的小脸,猛然明白了云裳的别有用意……
魏可被吓到了。
会瘸?
听了云裳的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
严楚斐是一个那么骄傲自负的男人,若以后他走路会一瘸一跛的话,他怎么受得了这样残忍的打击?!
云裳乘胜追击,“嫂子,如果我哥真瘸了你不会不要他吧?”
严楚斐目不转睛地盯着严太太。
心,噗通噗通,紧张得狂跳不止。
“当然不会!”魏可神色严肃,几乎没有犹豫就态度坚定地说道。
她早就对自己说过,在意外面前她要求不高,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严楚斐满意,偷偷在心里乐开了花。
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她说就算他瘸了她也不会抛弃他,这说明在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严先生很开心,严太太却快哭了。
当听到云裳说“可能会瘸”四个字时,她虽极力隐忍,却还是微微红了眼眶……
很难过,很自责,很愧疚。
她觉得如果他真的瘸了的话自己得负一半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