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立即说:“若你不同意退婚,再出去留一留,还有最后的机会。”
若论了解儿子,她还是十分了解的,若是不喜欢,他早就闹着要退婚了,从江宁郡回来,不止不提退婚,反而还在等着科考完,陪她去江宁郡议婚。
周顾嗓音发哑,“留什么?”
他嗤笑了一声,“留就留得住吗?”
他站起身,“她说不喜欢我。”
国公夫人不赞同这话,“不喜欢的话,她送你那些贵重的衣裳布料?娘本来是想问问,但如今也不好问。”
提起那些衣裳布料,周顾便想起苏容与她说的那翻彻底算个清楚的话,他冷着脸对国公夫人道:“贺礼会还回来,她给我的那些衣裳布匹与江盛因我给的赔礼抵了,就连我送她的桃木簪,她也还回来了。”
国公夫人惊了,“算的这么清楚吗?”
“是她要算的这么清楚,她说不希望我们以后再有瓜葛,我将来另娶,她将来另嫁,牵扯不清,惹出误会。”周顾怒道:“谁乐意与她再生误会。”
国公夫人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时间再说不出劝阻的话来,“那、你祖父让你把婚书和信物送去外面的亭子。你……若不然我带过去?”
“我去。”周顾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婚书和信物,又盯着那根桃木簪子死死看了一眼,然后也拿了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周顾走出书房,眼神虽然依旧冷,但面上已恢复得没了什么表情,径直来到亭子里,将婚书和信物放在了桌子上。
老护国公和盛安大长公主都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向国公夫人,国公夫人暗暗叹了口气,没说话。
老护国公将两本婚书摊开,对苏容道:“我们双方当面毁了这婚书,这婚约从今日起,就当作废了。”
他说完,又对苏容说:“你要记住你的话,以后就当亲戚往来,虽然婚约不成,但着实不必成仇,你与顾哥儿以后,不如就兄妹相称。”
苏容从善如流,对周顾喊了一声,“周哥哥。”
周顾扯了扯嘴角,没应,也没喊回去。
苏容有自知之明,她把人得罪狠了,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儿,自然也没想着周顾如以前一般对她。她果断地拿起婚书,两本折在一起,双手合力,将婚书轻轻一揉,不过顷刻,两本婚书,化为碎屑,从她手指缝掉落,须臾,她摊开手,已是一把红粉纸屑,落在了桌子上。
老护国公倒是笑了,“不错不错,你这身手,哪儿学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需要内功的,这小丫头是在告诉他,让他放心,她自保没问题呢。
苏容轻声说:“回春堂的一位老大夫,已故去了,他曾经有一手搓药的绝活,我瞧着厉害,便央了他,后来他耐不住我磨,教给了我。”
老护国公捋着胡须点头,“回春堂大夫的医术好,着实名不虚传。”
事情已解决,苏容便不打算多留了,便站起身,“顾爷爷,公主、夫人,事情已了,我便告辞了。”
老护国公挽留,“在府中用过午膳再走。”
盛安大长公主也拉住她,“晚些时候再走。”
国公夫人道:“我早已吩咐了厨房准备,你这孩子,总要吃了午膳。”
苏容心想,这顿午膳她还真没法吃,也吃不下,她觉得国公府的这几人今儿应该也不太能吃得下,便婉拒道:“改日吧,我大哥在京城科考期间,得护国公府多加照顾,改日我与大哥一起,再登门拜访。”
言外之意,今儿主要是来退婚的。
老护国公答应下来,“也好,你这孩子。”,他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苏容连忙说:“哪用您送啊,这可使不得,我自己走就行了,我认识路的。”
就算陛下亲临,老护国公都不见得亲自送吧?她可受不起。
周顾这时却说:“来时人是我接进来的,我送。”
苏容顿时不吭声了。
老护国公没意见,闻言又原地坐了回去,“行,你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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