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巨大转变
慕容垂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象这半年来这样黯淡。．自从被王猛算计之后，慕容垂总是处在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不是符坚放过他一家，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现在已经开始在犹豫是不是不顾自己的亲人死活，还要继续听死神的话。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慕容令逃到燕国到底怎么样了，因为他的情报网已经断了半年了，不仅仅是王猛封锁了他和燕国的联系，他自己也怕再留下什么把柄，也就不主动建立新的情报网了。慕容辛每每谈起这事，都不断自责，说他没尽到维护情报网的责任。
没有了慕容令，慕容垂都没有了商量事情的人。在这期间，他照样没有死神的任何消息和指令。他为了不再惹王猛注意，除了上朝，平时基本上不出家门。即使去上朝，他几乎都是一言不发。
他最近总是感到烦闷异常，只有段嫣茹的娇小肩膀才能让他心神宁静。当他把他的头枕在段嫣茹的肩膀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么脆弱，这么需要帮助。可是又有谁能帮助他呢，他的心里话又能对谁说呢。
由于王猛排斥他，满朝文武都对他敬而远之。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羌族大酋长的弟弟姚苌。
姚苌在慕容垂刚到秦国的时候就去接过他，后来也总和慕容垂来往。由于以前和慕容垂来往的官员太多，显不出他来，现在没人和慕容垂来往，才显出姚苌的热情。姚苌每过一段时日，必然来慕容垂的府第和他谈谈话，聊聊天。
这天下朝之后，慕容垂一回来就躲到书房里，也不出去吃饭。他心里很沉重，因为今天他听到一个传言。传言说在他刚才长安的那些时日里，符坚总邀请段嫣茹进宫，并和她有过亲密接触。后来被王猛发现，王猛制止了符坚，符坚才不再让段嫣茹进宫。而上次慕容令的叛逃，本应抄斩慕容垂满门，但是符坚念在对段嫣茹的旧情才放过他们一家。
慕容垂当然无法向段嫣茹来求证这件事的真伪，他只有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即使真的发生了这件事，他也不怪段嫣茹，他只怪自己没有能力来保护他的家人。他相信段嫣茹是爱他的，她委身于符坚只是迫于形势。
正在他烦闷的时候，下人来报，说姚苌前来拜访。他赶紧整理情绪，欢迎姚苌。
姚苌一进来就道：“慕容将军，今天我来不是找你闲聊的，是有事要和你说。”姚苌总来，和慕容垂也很熟，所以现在他们两个之间说话也没什么客套，有什么事都是开门见山就说。
“什么事？”
“我今天收到一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先和你说。你听了先别激动。”姚苌喘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慕容垂心里以为姚苌要说符坚和段嫣茹的事，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先深吸了一口气，道：“说吧，我不激动。”
“我今天收到消息，说令子慕容令回到燕国后，被慕容评忌惮，把他发配到辽北去做苦工。他在辽北聚众准备起义，被一个叫慕容麟的告了密，起事失败，被杀。”
“什么？”慕容垂一下跳了起来：“令儿被杀？这是真的？”这个打击比早上他听到的传言更大。
“你别急，你别急。”姚苌安慰他道：“这个消息是我听说的，我还没有去证实。也许是假的。”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令儿那么机灵能干，他一定不会死的。”慕容垂的目光呆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我今天还有要事，我是特地绕道来告诉你这件事的，我先告辞了。”姚苌知道此时劝他也没用，还不如让他自己一个人痛哭一会更好，告辞而去。
姚苌一走，慕容垂关上书房的门，呆坐了好长时间。大量的热泪，才无声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