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慕承点了点头,“在我的记忆中,他发怒从不会像别人一样,大声说话拍桌子什么的,通常都是笑,他一旦露出那样的笑容,就预示着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即将步入毁灭。”</p>
“……”</p>
“他真正开心的时候,脸上一般都是没有表情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周慕承忽然问道:“你想想啊,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是很少笑?”</p>
江璃仔细回想一番,对他的话予以同意,“是没有什么表情……”</p>
“这就对了!”周慕承似笑非笑的解释,“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往往心情是不错的。”</p>
“……”江璃默了。</p>
“对了。”周慕承忽然挑眉,问:“刚才他醒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提到权凌欺负你这回事儿?”</p>
“我……”她纠结一番,最后点了点头,“他一直逼问我,而且看那样子,如果我不说的话,他就会亲自过来问了……”</p>
刚才他摆明了是非要从她口中听到一个答案,如果她不说的话,他就会下床亲自过来问,可是他身上的伤那么重,还没有好,她怎么可能让他下来?</p>
于是,权衡再三之下,就只能无辜的出卖权凌了……</p>
“呵,”他低笑,“江璃,你怎么就这么单纯呢?”</p>
“你想想啊,”周慕承举一反三的问道:“子弹擦过了他的心脏,他伤的那么重,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下床?”</p>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骗我?”</p>
“对,”他淡笑着点头,“但是你的确上当了,不是吗?”</p>
“……”</p>
周慕承继续说:“他是看准了你会在他的逼*迫之下妥协,所以才会用‘亲自过来问我们’那样的理由来吓你。”</p>
这丫头,太单纯了,单纯的让他都跟着变得像是一张白纸了。</p>
“那——”她轻声开口问道,“他会把权凌怎么样啊?”</p>
“放心吧。”周慕承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嗓音低沉却又沙哑的说:“他会给权凌留着一口气的。”</p>
说完,也不顾她微变的脸色,朝着病房走了过去。</p>
留下江璃一个人待在原地,心里升起一股对权凌浓浓的愧疚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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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夜这几天有伤在身,便理所当然的安稳在医院养病。</p>
周慕承虽然是权夜身边最信任的人,但是有些重要的文件,还是应该由权家人来过目的,他就尽量没有颤手。</p>
再者,周慕承是谁啊,跟在权夜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哪里是权凌能够对付得了的,好不容易趁着权凌在繁城这一段时间,周特助对于自己的工作是那样形容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p>
换句话说吧,就是不管什么工作任务,能不做,他就绝对不会去做。</p>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权二少爷了,连着加班了一个星期,对于每天五点上班,晚上十一点下班的生活叫苦不迭,简直就不是人受的。</p>
一周后,权凌顶着熊猫眼,将一份真的需要权夜亲自过目的文件送到了医院,一张俊脸上满是疲惫。</p>
权夜不是那种有同情心的人,对于权凌那张俊脸上特别明显的熊猫眼,直接选择了无视。</p>
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欺负了江璃那事儿,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p>
不给他一点惩罚的话,那未免也太简单了,当然,这些繁重的工作,也只不过是一道前菜罢了,更重的惩罚,还在后头。</p>
对于这几个他生命里重要的人,该保护的时候他会好好保护,但是该压榨的时候,也是丝毫都不会心软的。</p>
权凌撑着最后一点精神,从文件夹中拿出那份资料,递给病床*上的男人。</p>
权夜从他手上接过来,目光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笔,大笔一挥,签上他的名字。</p>
黑色的钢笔随着他的书写而走动,笔尖在纸料上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苍劲有力的正楷字体清晰的呈现在薄薄的纸张上面,他合上文件夹,交给权凌,从头到尾的动作流畅无比,显然是早已经熟悉了这样的事情。</p>
由于工作太累,权凌刚才进门的时候,脑子迷糊的没有关上门,只是随手推了推,门虚掩着,江璃站在门外,看着他的动作,思绪不由得微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