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赖乌克苏悻悻地把尚方斩马剑收回锦盒,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若洛府。
若落鲁瑶与杨一松了口气,急忙赶到书房前。书房门敞开着,若落晨煜正在与郭安、董桓说话。
二人行跪拜礼,向若落晨煜请罪,“将军,让您受扰了。”
若落晨煜含笑点头,“无碍,你们也受累了。”
若落鲁瑶与杨一起身,未等再开口。董桓大跨步到书房门口,憨笑着道:“我还想好好打一架呢,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
若落晨煜无奈扫了他一眼,郭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挖苦道:“是不是你还想杀到贺赖府?”
董桓双眼放光,刚要顺着接话,余光瞥到若落晨煜审视他的目光,急忙缩了脖子,咽下逞口舌之语,站到一边。
郭安笑着摇头,然后向若落鲁瑶与杨一拱手,二人又向他回礼。郭安在若洛府并未有官衔,只能以谋士礼遇。不过,他既然是将军带回来的人,自然以军司礼相待。
若落鲁瑶颇为好奇的问道:“将军,这人到底你们藏在哪里了?”
董桓一听这话,兴致又来了,他得意地调侃道:“贺赖乌克苏找不到,你们估计也找不到。”
若洛鲁瑶不服地道:“董将军,难道要我真查一查?”
“不要闹了,今日已经不早,你们都下去休息把。”若落晨煜要是不开口,这些人能闹到天亮。
若落鲁瑶与杨一只好拱手退下,董桓欲言又止,眼见着若落晨煜舒展筋骨也要休息去,脸上愁云密布。
郭安自然知道他心中的小算盘,笑着道,“放心吧,将军不会为难小九安的。”
说话间,四名侍卫来到书房门口,后面两个倒是挺正常,可前面的,一高一矮,高的瘦到铠甲完全不合身,矮的面庞十分稚嫩。
董桓惊诧地张大嘴,“是你们?这...这就叫什么来的...大隐隐于市...对不?”
郭安点头道:“这么形容也没错。只不过是一个身份的转换罢了。”
俘虏耸耸肩,“该配合的我都配合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郭安努努下巴,身后侍卫押着他离开。
小九安仍然不服气,“您要罚就罚我吧,和我哥没有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若落晨煜已经回到书案旁,又执起一卷,
郭安对董桓道:“他的事,你自己处置吧,至于你的问题我先记着。”
小九安不忿与郭安的安排,仍然执着地瞪向若落晨煜,追问道:“他们都听你的,信任你,愿意把性命交给你。可是你能对得起他们这份信任与忠心吗?”
若落晨煜放下手中的书卷,上下打量这个少年,勇气可嘉,可惜有勇无谋。
“你叫小九安是吗?”
“是,如何?”
“小九安,这个世界上有两件悲哀的事。一件是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托给别人,另一件是没有能完全交托性命之人。你记住了,以后不管走到哪,做什么,都想一想为什么这么做,做完的后果是什么,你是否能承担的起,会不会连累其他无辜的人,得到的是不是比失去的还要多?”
小九安愣怔,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道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何在乎真假对错,忠义情分,更不会管其他人如何。恍然间,他觉得在若洛府学的忠孝仁义情,家国天下志都白学了。
董桓急忙把愣神地小九安拽到身后,“将军,您别跟他一般计较,放心我一定处理好。”
若落晨煜点点头,董桓急忙拉着小九安离开。
“我也去看看。”郭安也跟了出来。
董桓带小九安到侧门,先让侍卫侦查一番,确认外面没有贺赖苏克苏的人后,才让他离开若洛府。
“从此天高海阔,各自安好。”
郭安为他准备了一个包袱,塞了些银子。
临出门前,小九安再次问董桓,“哥,你就那么相信他吗?”
董桓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哥比较笨,怀疑这个词太费神了,不如相信简单。”
郭安道:“就算宋胤礼要死,也不是死在你九小安的手下。”
小九安抿着嘴,脸色苍白,哀怨地离开了。
翌日,若落晨煜换上绯色黑边金瑞图四品麒麟官服,腰束黑鹰钩玉宽带,头顶金珠法冠,准备上朝。
他本就俊美非常,剑眉浑如漆墨,双眸神采飞扬,胸膛宽阔,即便没有麒麟甲也是万夫莫敌之威。
他骑马至武英门外,东方尚未有日晖。由于不是常朝,并未见其他同僚。
若落晨煜把马交给随行的董桓与郭安后,重新审视眼前巍峨的殿门,心中竟阵阵酸楚。
大魏四年,他随父兄万般无奈离开平京,那时他已经十二岁,很多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光是父亲厌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朝下的明争暗斗,连他也厌烦至极。
百脊万瓦结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