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若落晨煜和董桓从演武场回来,听到正院传来杨总管的喝斥声。董桓好信儿,急忙往前赶着走。
“将军,等我去看看。是不是哪个新来的又撞到了老杨头的花花草草。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总生气,对吧。”
杨总管爱养花草,全府的人都知道,那是他命根子,比儿子还重要。
若落晨煜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自己给他加的训练量有点少,想着洗漱完毕以后,要改改训练计划。
董桓没走正门,趴了一个墙头,这不看还好,一看登时火冒三丈。只见院子中间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人被打断了腿,满身是血。担架旁边还站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下人。
“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欺负到若落府。”董桓一个猛劲儿,窜到正院。他黑乎乎的脸吓得院子里的丫鬟,一阵惊呼。
杨总管镇定一下,先嗔董桓道:“你…你怎么不走门啊。”
董桓哪里想听这个,指着担架上的人,急迫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杨总管依旧绷着脸,他刚刚虽然骂了这几个人,实则是心疼,人家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硬拼!
“你说。”杨总管指着一个轻伤的人道。
那仆人心里有气,噘着嘴道:“我和阿光、阿莱按照之前定的规矩,三日一次去黄员外的菜场取菜。今日正好是取菜的日子,他们不但不给,还把我们轰出来。阿莱气不过,与他们动起手来。”
说到阿莱的名字,他看了一眼担架,继续道:“人家...人多,我们就这样了...可明明是他们不按规矩办事。”
董桓俯身检查阿莱的伤势,腿是从膝盖处硬生生给打断的,这得是多大的仇怨。他板着脸问道:“他们几个人?”
“十几个。”
“不对,得有二十几个。”阿光补充道。
董桓全部检查一遍,虽然腿比较严重,但没有伤及五脏六腑,性命至少无忧。
“放心吧,幸好回来的及时,只不过一年半载不能下地走路了。”杨管家疼惜的道。
阿莱除了腿,脸也包扎地像个粽子,可眼神依旧犀利,口中含糊不清的道:“呜...鸟...呜拉。”
董桓皱眉,看向杨总管。
杨总管毕竟与他们相处时间长,有了默契,无奈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他们是为了俘虏的事打架。”
“对,就是因为俘虏。”阿光继续道:“他们说咱们将军亲南统,是大魏的叛徒。我们都气不过,将军可是我们的战神,为大魏流过多少血。”
董桓一听叛徒两个字,心里登时窜起一股无名火,北境之战有多难、多苦,只有他们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他攥起拳头,咬紧后槽牙。这件事若是他遇到了,也绝对忍不了。
这些人在平京享受太平的时候,是将军带着他们浴血奋战,在死人坑里爬出来的。若是没有将军,他们能安逸地生活在这里?
“黄员外住在哪?”董桓咬牙问。
“你想做什么?”杨总管愠色,“你还嫌不够乱吗?”
“那我也不能让他们如此诽谤将军。”
“那你还想怎么样?”杨管家气道:“今日,你是能打了黄员外,那还有明天呢,还有李员外、张员外呢,你能天天出去打吗?”
“有多少个我就打多少个,我还怕他们不成。”董桓不忿地道。
“那如果,平京的人都认为如此,你还能把平京城的人都揍一顿?”
“我...”董桓气得转过身,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杨总管虽然说得在理,但正院里的仆人却和董桓一个心态,连府兵都有些不忿。
“杨总管,大不了就和他们拼了,我们不怕死,就是不能让他们冤枉将军。”阿光道。
“拼什么拼,我刚劝下来一个,你又起幺蛾子。”杨总管气得端起一盆花要砸他,却又舍不得的放下,“你们啊......就知道惹事。”
“可是我们不反抗,难道喝西北风吗?”阿光道:“现在不光黄员外家不卖给咱们菜,其他菜农也都一样。”
杨管家叹口气,沉默起来。这件事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若洛府虽然不是大府,可也有几十口人等着吃饭呢。
“你们可以去崇武寺借菜。”若落晨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