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元杰出面。
不但说服了宏文院的人撤离贺赖府门口,连被抓的儒生也让贺赖府一并放了。
宿卫军在宏文院门口加了守卫,儒生们的活动受到限制。若落晨煜觉得是件好事,被困着,总比被杀了强。
就当若落晨煜以为此事告一段落的时候,飞白又带来一个坏消息,城中不少百姓得了怪病,找不到病因,找不到治疗办法,一时间人心惶惶。
“圣医堂介入了吗?”
“没有,不过布医堂重新开张了,堂主说比较棘手。宿卫军里也有人得了此病,初期身上起疹子,再后来就胸闷腹痛。”
“这件事平京府尹知道吗?”
“知道,但他一直在压着。坊间也起了传言,说是贺赖府逼死祈福大祭司,天神将怒,要降灾于大魏百姓。”
若落晨煜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他不敢确认,只好找来郭安,一起出去看看。
二人到了布医堂,药味比平时重了几倍。堂内病人已经收治不下,床沿、门板、甬路,到处是人,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布春忙里忙外,脸上是碾不开的愁云。
他见若落晨煜在门口,急忙从后门引他们到后堂。
后堂烟雾缭绕,步行与两个学徒守着二十多个药罐,忙得满头大汗。
“将军,这边请。”布春带他们到后堂落座,叹气道:“这次病情怕是有些蹊跷。”
“怎么说?”若落晨煜问道。
“像是瘟疫。”布春小心翼翼地道。
“什么叫像是瘟疫。”步行在外煎药,耳朵却好使的很,他接过话茬,坚定的道:“这就是瘟疫。”
郭安严肃道:“你可不能乱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步行嗤笑,尝了尝汤药,又抓了些许草药添加到药罐里,“你要是不信,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放肆。”布春吓得站起来,急忙向两人赔礼道歉,“我这个师弟一向心直口快,若落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别介意啊。”
“无妨。”若落晨煜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若是瘟疫,先前可有记载?”
布春急忙回答道:“有记载,在师傅的异闻录里有记载,不过...”
“不过什么?”郭安道。
布春愁眉苦脸,“将军,跟您我们就不瞒着了。月前,布医堂遭遇行窃,异闻录丢失过一次,等再追回来,里面不少内容都被撕掉了,其中包括这次瘟疫的治疗方法。”
若落晨煜与郭安对视,不免有些吃惊。月前丢了治疗方法,当月就发病,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郭安追问道:“当时可查出是谁行窃?”
布春摇头,“我们就是行医的,别的不在行,这本书追回来也是州白楼帮的忙。”
郭安道:“没报官吗?”
布春道:“官府也调查了,后来就无疾而终了。”
若落晨煜道:“那现在该如何?”
布春道:“这病传染性极强,必须做好隔离准备,否则扩散到一定程度,平京就完了。”
若落晨煜心中已然有数,他又看几名病者,红疹已经连成片,严重的地方开始溃烂。寒冬腊月,这些人像不怕冷一样,袒胸露乳,痛苦难耐。
离开布医堂,他让郭安先通知杨莽,留一部分人看守住虎贲军,剩下的驻守四门。
从现在开始,务必保证平京百姓,一个也出不去。
“将军,这恐怕越权了。”郭安提醒道:“还未上报朝廷,这么安排恐怕又得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百姓为重。”若落晨煜放眼望去,街道上的人比平日少了很多,本就难熬的寒冬,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郭安离开后,若落晨煜并没有回府,而是转向圣医堂。郭安的话不无道理,他可以坚持一时,但不可能坚持到病症彻底解决,若是要封锁平京,还需要朝堂下令。
而能让朝廷启动瘟疫应急响应的只有一个地方——圣医堂!
圣医堂内,金天申与堂内四五个大夫正研究此病,他们亦无法断定是不是瘟疫,出于谨慎考虑,想着找一找源头再看情况。若落晨煜的到来让他们更加谨小慎微。
“这事,还是要再等等。”金天申皱眉道:“我听说发病的都是南塘那边的人,他们常年饮用塘区水,可能和水质有关。”
若落晨煜何等聪明,一句话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探一些其他的线索,“内部大人,您可知道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