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落晨煜这则要了月内京中所有人来往消息。若落鲁瑶的死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但绝对不止贺赖佳索一个人偿还便可以了了的。他要把所有沾染鲜血的人都拉出来讨债。
州白楼内,一灰布麻衣中年男子端着药羹,进了房间。
房间有淡淡地药香,若落晨煜正襟危坐在案前,他旁边十几排一人多高的竹筒竹简和并列的书信。
晴风放下药羹,劝道:“你这身体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若落晨煜没抬头,问道:“穆辉回去了?”
“回去了,再不回去给你报信,你们府就炸了。”
“他可有找到是什么虫子?”
“是蛊虫,这蛊虫是怀然巫医擅长用的,但是因为手段十分残忍,已经被怀然王室禁用了。”
若落晨煜抬起头,眼眸冰寒,“你是说有人给鲁瑶下蛊?”
晴风打了一个寒颤,“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又不是我下的。”
若落晨煜目光收敛一些,低头继续看消息,“还有什么?”
晴风忽然笑着道:“你把药羹喝了,我就告诉你。”
若落晨煜端起碗,看都没看便一口闷了。
晴风脸上抽搐两下,他在药羹里放了若落晨煜最不喜欢的银丹草,他竟然一点没吃出来。
“说。”若落晨煜放下碗。
“咳咳,这个...”晴风急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种蛊虫平时在身体里根本看不出来,甚至也不会危及生命。若是没有人刺激它们,或许它和宿主共生一辈子。”
“刺激?”
“对,就是刺激。”晴风神秘兮兮的道:“蛊虫一经刺激,便在身体里醒来,它会吸食血肉,掏空全身。”
若落晨煜慢慢抬起头,眸中风雨交加。
“所以,中蛊之人会十分痛苦,内脏发黑化为脓血,直到气绝蛊虫也不会死,它会爬出身体。我想...”
晴风忽然发现若落晨煜的表情不对,急忙收住口。
“那个...鲁瑶将军一直昏迷,或许感觉不到。”
若落晨煜一拳砸在案上,颜如阎罗。他不敢想象,鲁瑶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是如何自己挨过最后几天的,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便喘不过来气。
“咔嚓”一声,案断两截。
若落晨煜站起身,“我来这里的事情,不许传出去。还有,让他快点回来。”
晴风急忙追上去,“我的案台啊,可是天下仅此一个。”
若落晨煜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找藤袁青。
他不等下人禀报,直接往后院书房去。即便是府上侍卫来了,也没人敢上前。
藤雯堤正在在附近,听到消息先跑了过来。
她见若落晨煜黑着脸,心中犯嘀咕,“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可以告诉我。”
若落晨煜丝毫没有回应,到了书房直接把门关上,其他人都被挡在外面。
藤袁青不明所以,“晨煜,你这是怎么了?”
若落晨煜阴沉着脸,“是不是你指示揶揄图甘利用天谴之事来集权。”
藤袁青微楞,然后缓缓地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揶揄族是大魏的功臣。”
若落晨煜上次来便怀疑他,但他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这次京中病重可与你有关?”若落晨煜一问不成,再问。
藤袁青斜眸看着他,“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若落晨煜沉一口气,“藤老,我尊重您。也知您谋划的事情对大魏有利,所以从来不干预。但您不能用无辜人的鲜血推动更迭,这是我的底线。”
藤袁青咬紧牙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再这么下去,大魏还有什么希望。”
若落晨煜悲痛,惋惜,“陛下年幼,大魏又刚刚平息战乱,您明明知道现在不是时机,为何这般执着?”
藤袁青也不想再隐瞒,“不是我执着,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若落晨煜闭上眼睛,缓了缓。书房外,藤雯堤一直在拍打房门,见里面没有人应声,让下人去拿钥匙。
“所以,是您想在有生之年完成集权,根本不会管它时机对不对,有何影响,对吗?”
“你的意思是我自私了?”
“难道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强迫你做什么,希望你也能尊重我。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为自己换什么名声。”
就在这时,书房被打开。
藤雯堤冲进来,抓住若落晨煜的手臂,“晨煜哥,你到底听到什么了,我爷爷绝对不是坏人,你怎么能相信别人的话。”
若落晨煜第一次有了深深地无力感,他所尊重、信赖之人并不懂自己。而这一切远远超出他能想到的范围。
若落晨煜沉了一口气,向藤袁青深深地鞠躬,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