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肃然而立。连贺赖文言也不得不从椅子上站起来。
马车停在不远处,白公公急忙掀起门帘,小皇帝元夕和太后在车里正襟危坐。
单青阳安排好警戒,兰面首已经从后面赶过来,他扶着皇太后下了龙辇。随后,白公公扶着小皇帝下来。
所有人跪地行礼,除了贺赖文言。
与此同时,楚茗之抹着额头的汗,从龙辇后面小跑过来。他跟在小皇帝身后,走近演武场。
“微臣参见陛下,太后。”贺赖文言微微欠身。
“末将参见陛下,太后。”若落晨煜行礼道。
“都...都起来吧。”小皇帝深居宫中,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脸白的像一张纸。
太后则完全不同,睥睨地扫视一周后,坐在兰面首搬过来的凤椅上,“京中瘟疫未除,街上甚是萧条。没想到这里如此热闹。”
贺赖文言眼珠一转,急忙道:“太后,微臣是来帮武卫将军的。”
太后不慌不忙,“哦?帮人帮到见血吗?”
贺赖文言一顿,回手便给贺赖阿单一个嘴巴子,“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贺赖阿单岁数也不小,不是被罚站便是被扇嘴巴子,心里也难受。他梗着脖子,急忙辩驳道:“飞鹰骑感染瘟疫,把他们统一管理起来,是为了京中百姓着想,哪成想若洛府的人仗着昔日功劳,不但顽固抵抗,还重伤我宿卫军的人。”
说到一半,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陛下,太后。要为臣做主啊,臣的侄儿已被他们杀害。”
皇太后微楞,她是被小皇帝和楚茗之硬拉到这里的,说是为若洛府解围,可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小皇帝顿感不妙,急忙问向若落晨煜,“武卫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董桓焦急,这不是污蔑吗,他也管不了是什么场合了,大喝反驳,“是他们要将飞鹰骑赶尽杀绝,什么统一管理,就是同一活埋。看看我们这里的人,都伤成什么样了?”
二老爷虽然被宿卫军围起来,但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毕竟现在能让贺赖文言有所顾虑的人便是太后,急忙道:“陛下,太后。飞鹰骑虽然染病,但若洛府已经做好了隔离,不会对京中百姓有威胁的,宿卫军实在是多此一举。”
贺赖文言哪里肯让他们多言,气急败坏的道:“多此一举?若洛府没有解药,如何解毒,隔离区便是后患。太后,当初您和陛下让微臣监管药令,可是放了权利给微臣了,难道今天又要收回吗?”
兰面首怒斥道:“放肆,天部大人,您这是在质疑陛下和太后吗?”
贺赖文言知道今日成败的重要,顾不了那么多了,怒视兰面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说话。”
兰面首顿时无地自容,平时朝臣都是给太后面子,对他礼让三分。按照朝制,他根本没有资格,所以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继而,贺赖文言道:“太后,微臣对陛下与太后忠心不二,对大魏肝脑涂地,为了解决瘟疫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难道太后和陛下眼里只有宠臣,没有大魏,没有平京百姓吗?”
太后嘴角抽了抽,这个老狐狸,仗着解药胡作非为。可这也是事实,现在只有他有人参,而他也没有完全封锁解药,挑不出理来。
她看向若落晨煜,“武卫将军,你向来是以大局为重的人,我想听你说说该如何处理。”
若落晨煜面色凝重,小皇帝和太后前来,表面上是替他做主。实际是怕他血气上来,以死相拼。他败了,这次集权也就败了。
“末将...”
太后见他如此凝重,急忙打断他的话,“武卫将军,哀家知道你重感情,对这些兄弟情深义重。不如这样。你让宿卫军带走患病的士兵,我让他保证不难为他们。”
董桓焦急道,“太后,不可。他们要是去了就回不来了。”
“大胆,你这是在抗旨。”单青阳表面训斥,实则提醒。
若落晨煜示意董桓退后,“太后,末将有能力治好他们,末将可以以性命发誓。”
贺赖文言嗤笑道:“发誓要是当做解药,我愿意发万万个誓言。”
小皇帝咬着嘴唇道:“武卫将军,要不就先听母后的话吧。现在已经有人受伤了,要是再有人受伤就不好了。”
若落晨煜目光微凉,心亦是如此,沉默下来。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等待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