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之担任宰相以后,引得很多人不满,朝堂上自然有很多人说风凉话,有的是真为若落晨煜鸣不平,有的则是楚茗之的宿敌,借此发挥一番。甚至若落族外戚频繁出入平京,想着能否为他再打点一下。
这件本该是好事的事情,一经众人揣度,瞬间变了味儿,直接影响了若落晨煜与楚安的婚期。
府外的人若落晨煜都不在意,可府内的就不好解释了,特别是刘娘,本来就不待见楚安,这回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再迎娶她,二老爷出面游说也不管用。
好在,刘娘只是乳娘,只要若落晨煜坚持她也没办法。可刘娘也不是吃素的,趁老夫人转醒之际,特意起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反正老夫立即叫了若落晨煜。
老夫人难得转醒,若落晨煜又怎敢顶撞,只好她说什么是什么。好在老夫人也并非是非不分,只是让若落晨煜答应她,若洛族世代的忠骨不能毁,娶妻娶贤,非忠良之后不得迎娶,非才德兼备者不得迎娶。
若落晨煜向母亲保证楚茗之绝对不是贪恋权势之人,楚安虽然不在才女行列,可她救过平京百姓,修的是医德,更为高尚。
老夫人勉强接受,但婚期要延后,让两家人再好好想想,必经成亲是大事。
若落晨煜应允,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直接找刘娘说话。
刘娘替若落晨煜不值,不但要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连官职也被抢了去,“云霞郡主,独孤将军,哪个不比楚家姑娘好。”
若落晨煜听到这两个名字,面色瞬间凝重起来,但语气仍平和的道:“奶娘,不要再提她们了,我要娶的人是楚安,只能是楚安。”
“哎,刘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楚安那孩子救过你,也救过若洛府,咱们是该感激人家。可是你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那个黄毛丫头怎么能配得上你。云霞郡主咱是不能指望了,人家已经被陛下赐了婚。可是,我听说再过一年独孤将军就回来了,你不是从小便喜欢独孤将军吗?”
刘娘还记得,若落晨煜没日没夜的练功,只因为独孤紫璇说过她要嫁天下第一。
“好了,奶娘。您要是真为我好,便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若落晨煜的声音终于沉了下来,“楚安是值得我珍惜的人,而且我们即将成亲,她作为我的夫人应该和我一样得到你们的尊重和爱戴。”
刘娘见他如此坚决,无话再说,叹气离开。
若落晨煜送走刘娘,可她的话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独孤紫璇...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以前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要成亲了,越发的感慨,年少轻狂的时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回到书房,在书架中间的位置拿出一本书,打开后里面是空壳,装有一枚令牌和一幅画。
令牌是自留山首号武字牌,他在五年前便拿到了。画像上面的人手持宝剑,英姿飒爽,一笑嫣然,是他年少时为之轻狂的人。
他不知道现在对独孤紫璇的感情是什么,心里明明有她的位置,不见也能各自安好。
罢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哪有时间矫情这些,况且他已经认准了迎娶楚安。
三日后,若落晨煜与楚茗之商榷,迎亲之事留到改制后。纳彩和问名则省略了,两家之间没有媒人,也不用小定,直接过大礼纳征。楚茗之倒是没什么,楚夫人却觉得委屈,他们俩就这么一个女儿,出嫁还不能像别人家的闺女一样风风光光。
楚夫人是心疼楚安,大家都能理解,也没有人责怪她。但她也拗不过楚安,最终一切都以楚安的意思办。
楚安对这些俗礼没有什么概念,自然是若落晨煜说什么便是什么。只不过一想到还要等好久才能天天见到若落晨煜,意志便消沉下来。
若落晨煜亦有所愧疚,替她在圣医堂找份差事,“人要是有事做,时间便会过的很快。”
楚安想了想,圣医堂她去过,不算陌生的地方,而且那里还有很多她想看的书,也是不错。
“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只要你娶我就够了。”
新政推行,遇到的阻挠可想而知。
步六狐单家,以前虽无兵权,但在朝中也是呼风唤雨。此番改革,不但内阁没进去,在朝中的地位也扶摇直下。若不是单天出面把全族的不满压下来,怕是要引起暴动。而单天此意也算是彻底还了若落晨煜的人情。
源家手握兵权,又有自己的族军,也不想轻易放弃。不过,源家现任族长源纵的妻子是贺赖文言的大女儿贺赖蝉,贺赖一族倒台,其女亦受牵连。好在夫妻伉俪情深,楚茗之以赦免贺赖蝉流放为由,让源纵不得不放弃兵权。
至于独孤一族,遇到的问题更严重。独孤族世代武将,以前无事不需上朝,即便上朝了也常常不拘小节,想穿什么穿什么,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改制以后,独孤日曜不但每天要上朝,还要穿统一的官服、在规定的时间上朝。他心里憋了一股火,所以借独孤紫璇领兵在外为由,迟迟不交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