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这个,他就会醒来。”楚安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盒,这个小盒里的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司徒靖。
“这是什么?”司徒高莨抢过小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枚丹药,一黑一红。
“这是治疗心疾的良药,世上只有这两颗。”
司徒高莨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那快给他吃,先吃哪个?”
“先吃红色的。”
司徒高莨把司徒靖扶起来,但当他把红色药丸放到司徒靖嘴边时又犹豫了。
“丫头,靖儿就是我的命根子,他是万万不能出差池的。”
“我也不希望他死。”楚安轻声道。
司徒高莨心下一狠,掰开司徒靖的嘴把药丸塞进去,然后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吞下去。两人都耐心地等着药效发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司徒靖的眉头皱了皱。
“靖儿。”司徒高莨阴郁的脸终于有了晴色。
楚安倒了一杯水递给司徒高莨,“给他喝点水吧。”
司徒高莨急忙接过来,“靖儿,喝点水。”
司徒靖似醒非醒,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来回转动,手却急忙扶着水杯一饮而尽。随后,他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楚安歪着身子,笑盈盈的脸。
司徒靖愣了片刻,然后慌张地四下摸索。
“怎么了,靖儿。”
“我的衣服...衣服呢?”
“你老实躺着,要衣服做什么?”司徒高莨怒道:“还想着那些改革的事吗?改革没成,你就得先死了。”
司徒靖忽然想起之前他替自己请辞的事情,心中烦闷。
“爷爷,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司徒靖隐忍地道。
“用你的命来抵吗?”司徒高莨气得甩袖离开,走到门口又道:“如果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司徒靖动气扯着胸口疼,他用手抵住,闭眼硬挺过去。
“你不能这么激动。”楚安婉转的声音像一股清泉流入他的心扉。
司徒靖沉口气,慢慢睁开眼睛,“让你见笑了。”
“没事,我不在意。不过,刚刚你爷爷在,有些话我没敢说。”楚安轻声道:“刚刚你吃的药实际是药引子,只能让你醒来,不能治病。”
楚安指着放在司徒靖床边的小盒继续道:“这另一枚才是治病的药。”
司徒靖眼神略过一丝惊喜,飞速地拿起来,“你是说——它能治好我的病?”
“是的。”
“真的?”一束光从他的眼底慢慢释放出来。
“不过...它只能保你十二年性命。”楚安说的十分平静,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十二年?”司徒靖眼里的光瞬间收敛回去,“十二年后呢?”
楚安垂下眼眸,“若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会死掉。”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仿佛时间也就此停止。
“这种药叫做生死令,生有时,死亦有时。你可以选择不吃,或许可以活的更长。”楚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并不是什么好药。”
楚安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厌烦,可她又不得不说。
司徒靖沉默了,但整个人却松弛下来。
半晌儿,他幽幽地道:“对于我,已经很好了。”
楚安抬眼看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像喜悦,像悲伤,像解脱,但更像希望。
“你真的想吃下去?”楚安道:“只有十二年。”
“十二年,够了。”司徒靖毫不犹豫地吞下去,然后展示给楚安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十二年我会十分珍惜的。”
楚安被他的笑容感染,嘴角微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弯起,犹如天上半弦月。
司徒靖愣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纯真而美丽的笑容。
“你怎么了?”楚安在他面前摆手,“是药有问题吗?”
司徒靖急忙偏过头,连带转过半边身子,“我没事...没事。这药真的挺管用,我现在便觉得好多了...呵呵...好多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楚安微微欠身,准备离开。
“等等...”司徒靖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胸口阵痛,不得不捂着胸口忍下去。
“这药得三天才能发挥全部药效,你现在还不能如此激动。”
司徒靖强忍着疼痛,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没事,我真的没事了。我是想说,现在天色还早,你能在这陪我一会吗?”
楚安笑着道:“今天不行,三日后你若还想让我陪你坐一会,我一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