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源府。金梦瑶正在为源纵与贺赖蝉斟茶。她也不是故意要刁难金梦瑶,只不过自己这个傻弟弟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一点不知道珍惜,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源彦离开平京后,贺赖蝉给金梦瑶立了十八条规矩,而每天早晨向他们俩请安、斟茶便是其中之一。源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金家已经没落,没有人为她撑腰,挫挫她的傲气也不错。
“为什么哭丧着脸?”贺赖蝉提高声音问道。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金梦瑶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要是觉得为难,你可以选择离开。”贺赖蝉觉得她总是这般,大家心里都不舒服,“趁二弟不在,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金梦瑶的手抖了一下,她不得不放下茶壶。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贺赖蝉,“大嫂言重了,我与源彦的事我们会解决的,还不至于一走了之。”
贺赖蝉忽然凑近她,气恼道:“你们俩怎么解决,互相耽误一辈子?”
金梦瑶愣怔,她只知道不能服输,确实忘了以后要如何。
“彦儿以后还能娶,你呢?”贺赖蝉叹息道:“你要一辈子守活寡吗?”
金梦瑶攥紧拳头,“总之,我不能离开。”
她后退几步,微微欠身行礼,转身离开。
“等等,你不离开是希望源府能做你金家的后盾。”源纵忽然厉声道:“是希望利用我二弟的善良,为你金家开罪吗?”
金梦瑶的身子顿时僵直了,整个平京都是她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可从没有如此直白地被人说出来。现在一听,刺耳难耐。她的父亲确实想投靠贺赖府,可也是为了圣医堂。如今圣医堂都没了,他也不会再做那些糊涂事。
“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源纵见她这般,气得转身离开。
金梦瑶回想起那日,她准备夜跪宫门被人拦回来。
莫非?
她急忙转身,走到贺赖蝉身边,急切的问道:“大嫂,你告诉我,源彦出京是不是为了救我爹爹。”
贺赖蝉沉了一口气,这丫头反应也太迟钝了,“那你以为呢?太后与陛下会轻易放过帮过我父亲的人吗?”
金梦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想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让源彦为她披甲出征,他不是不在乎自己吗。
“哎,看在咱们都有恩于源府的份上,嫂子告诉你,源家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错过了就很难再找了。你若是想好好过下去,就收敛一些,你若是不想与二弟...正好趁他出征在外,你现在就走,免得累人累己。”贺赖蝉闭上眼睛,面色忧伤。
金梦瑶像被人抽空了身体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仔细想来,嫁自进源府,日日都活在自怨自艾中,从来没有为源彦、为这个府邸考虑过。
“我气你不懂珍惜二弟,我也气我自己的身份,要不是咱们俩源府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
金梦瑶不知道贺赖蝉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她则一直坐了两个时辰,胸口好像有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源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该如何还你。
快到晌午的时候,丫鬟来报,“少夫人,云瑶郡主来找您。”
金梦瑶这才缓过神,她先偏过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然后问道:“她说什么事了吗?”
丫鬟小声道:“没有,她只说是私事。”
“带她去客厅吧。”金梦瑶说完又急忙改口道:“不,让她在西侧门等我,我去找她。”
金梦瑶以为是若落老夫人出事了,她急忙换了套衣服,背上药箱子从西侧门出来。
楚安在马车上一直盯着外面,金梦瑶刚一露面,她便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我在这里。”
金梦瑶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以后,上了马车。
“走吧”金梦瑶道。
“去哪?”楚安有些发懵。
“你找我不是为了给若落老夫人看病吗?”金梦瑶疑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