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激流脚下不停,嘴上说道:“也不尽然,以你的资质,若是心无旁骛一心勤修苦练,师兄估计啊差不多有个五六七八年当有所成。”
杨临安拿不准他是在唬自己还是法眼无差,不死心道:“以师兄的资质二十岁能入三品,为何我要到三十岁以后?”
鱼激流淡然道:“因为你天资太过聪颖,以致无法心无旁骛。师兄当年上山时,红叶师叔比现在更加明**人,也没见她要拿剑砍我。所以天分和成就不可混为一谈,慧极易早夭,切记!”
杨临安心里嘀咕,因为你不是男人吧?“师兄好定力。”
鱼激流笑道:“不是师兄定力好,是那会儿红叶师叔阴识术还未练成。”
杨临安再次问候鱼激流大爷,伏牛山上的师叔师姐都是雌老虎,还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倒是这群不算爷们的老爷们,一个个性子温顺得像绵羊,就是嘴里没一句实话。孙重癸这样,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也差不多的德行。他娘的玄门正宗!山上日子太寡淡,憋出毛病来了,只会嘴上抹油?
百多级后,石阶小径完全隐藏于云雾之中。鱼激流不看脚底下,似是第一次到伏牛山般张目四顾,双脚却一块石板都没踩错。
除了对这条路熟悉外,更多的是修为带来的超常灵觉和从容自信,让杨临安艳羡不已。
原本往下的石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转向,在浓密萦绕的云雾间逐渐往上。生怕一脚踏空的杨临安顾不得记住走了多远,紧跟在鱼激流身后,边走边说话借此分散克服心中惧意。
鱼激流走得不快,像是在自己房间里信步。
“从公主坟上看过来风景这边独好,可有些路只有走过了才知道其中况味。流云观有太清宫祖师殿,然弈天宗历代祖师灵位均供奉在莲花峰。”
上山第二天就到莲花峰是给弈天宗历代祖师爷请安问好,算是正式入门?“这是为什么?老祖们不喜热闹,不想受人祭拜?”
鱼激流淡淡道:“热闹分很多种,但不喜受人祭拜是肯定的。还有一点莲花峰可算得是我们弈天宗的洞天福地,除了历代祖师爷,位列莲花峰是每一个弈天宗门人在羽化飞升或身死道消后向往和追求的归宿所在。”
有啥好向往的?挂了后才能呆的地方。人死元知万事空,躺哪儿还不都一样?配享太庙也只是个无上哀荣。“四师兄呢?也有这般志向?”
“我?能在流云观终老已经很知足了。”
杨临安问道:“每一个入门弟子都要去莲花峰祭拜?”
鱼激流脚下微微一顿,“并不是所有同门都有这个福分。抓紧我的衣袖!”
一直不敢看脚下、只盯着前者背影的杨临安二话不说,一把抓住鱼激流宽大的衣袖。
两颊生风!
双脚仿佛脱离实地,偏偏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若隐若现的云雾和山间景象,耳中隐隐还能听到细微的潺潺流水声。
大约过了两口茶工夫,双脚恢复踏上实地的感觉,云雾渐渐稀薄收去,一座形如半开莲花般的山峰出现在眼前,一条尺余宽的陡峭石径蜿蜒向上。
莲花峰到了!清松侄徒孙说莲花峰距公主坟五六里,这么快吗?刚才算是御剑而行?没看到鱼激流或踩或背剑啊,哪怕是骑着。
到了莲花峰鱼激流不再说话。
杨临安识趣的闭上嘴巴,毕竟是弈天宗的“太庙”,自己也算半个弈天宗人了,老祖宗可不能得罪,将来遇到啥事说不定还指望他们在天之灵保佑。
不知不觉间杨临安已经师兄长、师父短的入乡随俗了,没觉得如何别扭。
莲花峰不高,也说不上多奇险。杨临安勉强算半个武夫,可经过刚才一顿云中惊魂,再爬几百级石阶,双腿已经哆嗦了。见识了鱼激流的闲庭信步,他大为感慨:四师兄下盘这么稳,还是处子好啊。等到了盛阳,床下要多用工夫了,床上工夫劳民伤财,且不利于修行。
鱼激流当先迈上峰顶。
杨临安紧随其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十孔云履鞋,玄色?接着是玄色下摆。继而听到鱼激流恭敬的声音道:“姚师叔!”
杨临安抬头,完美身材,壮阔胸怀……冷眼如电……
杨临安再一哆嗦,迅速移开目光,不让你看我的眼神,看不见看不见……
鱼激流微微侧首,“杨师弟快见过红叶师叔。”
姚红叶似是听不见鱼激流说话,不等杨临安开口,冷峻的目光直视过来,冷冷道:“你以为不看我,我就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放肆!”
杨临安的目光下垂,正好映在山峰之上。接着头皮发麻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声呼道:“小子见过红叶师叔!”即便对上杨逢春、孙重癸也没这么紧张,偏偏撞上姚红叶让他苦不堪言。
姚红叶“呵呵”两声,却听不出丝毫笑意。“好!我就替掌教师兄好好管教管教你!”
鱼激流疾呼道:“师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