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做一朵白莲花,就是金莲,你瞅牠弱不禁风的,我马上要去盛阳了,这兆头可不大好。
老头儿坏得很!信你?不是信错了你我也不会来伏牛山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撤,别想再骗我,谁爱当那朵白莲花谁当去!别“为师为师的”,我不是白莲花。
杨临安忽然觉得很邪乎,孙重癸去将军府,拐骗自己上伏牛山都不是巧合或临时起意,他早就盯上自己这朵白莲花了。老杨和他如此默契,显然是有约定。孙重癸恰好在自己和如意姨娘翻车的时候出现,不早不晚。自己刚上伏牛山,紫金莲就开了?
是巧合?还是这一切都是一场安排?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你已经骗我上山了。”
孙重癸笑容和蔼,温言道:“还是那句话,一个月期满,如果你要走,就让你四师兄送你去盛阳。”
还说没骗我?!什么如果?我走定了!杨临安指着老道道:“不是…道长,咱可说好了一个月,听您这意思一个月不让走啊?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去。”
鱼激流在一旁笑眼旁观。
孙重癸点头道:“说好的是一个月后你要走,不留,好走好送。”
杨临安嘴角挑起,“当真?”
“当真!”
“那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不走了呢?”
孙重癸摆摆手,大气道:“不!京城那边你晚去一个月半个月问题不大,不去的话将军府怕是有些麻烦。当然,如果你一个月后不走,愿意在山上多玩一阵子,走的时候一样好送。这回就不劳你四师兄了。”
杨临安看向鱼激流,他觉得小不修比老不修靠谱,姜太老太辣了。
鱼激流笑得很真诚,“反正不吃亏,对吧?不妨骑驴看戏本——走着瞧。”
杨临安猛地一点头,坏笑道:“那再信你一回!我把话说在前头,要是到时候你们说话不算数别怪我撒泼耍赖。”
孙重癸大袖一挥,转身就走。“这就对啦,伏牛山别的没有,传音、阴识术、御剑飞行……到时候不骑马不坐轿,骑着剑去盛阳多风光!省脚力还省盘缠呐。”
杨临安呆在原地,骑剑下盛阳,好像确实挺威风!
鱼激流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师兄还是很想和你一起去京城见识一番。走吧,去祖师庙看看。”
杨临安回过神来,看着孙重癸走向石屋,弈天宗的老祖宗们就住那里?太寒酸了吧?
莲花峰顶,除了莲花池就只有一座简陋的祖师庙了,说是庙,实际上就是一间深阔三四丈许的石屋子。
石屋内既无香炉也无烛火,一条半人高长长的石桌上,一字排开“供奉”着十三副朱漆牌位,大多长生牌位前放着些物件,有衣冠,有木盒,还有三柄入眼形式各异的长剑。
鱼激流跟在孙重癸身后,在石桌前几步外站定。
弈天宗三大观每年攒的香火钱怕不少了,让祖师爷们住得这么简陋不应该啊。鱼激流还说什么终极追求就是在这里占一块地,排队喝风么?也是,四脚一蹬谁还顾得上住草庐还是别院?
杨临安一一打量过去。
正中间一座长生牌位上写着:至圣无上蒙玄天师之灵位,牌位后放着一袭折叠整齐的玄服,上面搁着一块泛着幽光的圆形墨玉。有些年头了,不知道这衣服还能不能拎得起来?
他左首是至圣太上韩逊天师,牌位后空无一物。
右首最外边两块灵位上的名字算有印象,一个是一剑搬山的牛人柯白猿,另一个是鱼激流刚刚提过的桂师叔:桂有象。
杨临安有些明白了,能够住在祖庙里,除了弈天宗历代掌教外,再就是历代的牛人。难怪鱼激流向往这儿了。孙重癸注视着一众长生牌位,轻声道:“弟子孙重癸见告列位祖师,桂师弟兵解十五年后,渊献池终于开出一朵紫金莲了。”
“依照柯师叔当年遗志,我会将他留在人间之物转赠予弟子杨临安。”
“当年若非桂师弟婉拒,也不用多等二十年。好在蒙祖师庇佑,紫金莲再次绽放。”
“柯师叔不会等太久了。”
说完这几句话,孙重癸招了招手。
杨临安还没会意过来,鱼激流轻轻推了推他道:“过去吧!”
杨临安上前两步,脑子还有些迷糊,怎么就成白莲……紫金命格了?这是要作什么?
孙重癸抬手指向柯白猿灵位,柔声道:“看见柯师公的遗物吗?去把它取过来。”
柯白猿灵前放着一柄形相普通的“木剑”,“木剑”旁还有一个青色瓷瓶,瓶身隐隐有似水似气的淡淡氤氲。
一向胆大、口无遮拦的杨临安到这里也安分起来,稍一犹豫轻手轻脚走到柯白猿灵位前,双手执礼甚恭的拿起“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