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洪云浩这个一脸官相的人站在这里吸引火力,那几个人说起话来,口齿也清楚了一些。何田在后面听着,努力地从那些颠三倒四的话语里,分辨出自己能够听懂的部分。
果然,他们就是鸥哥的亲戚,到这里来,是为鸥哥申冤的。对了,直到现在,何田才知道,那位鸥哥姓武。洪云浩还问了他们一句:“要找也该找警察局啊,找我们干什么?”那些人马上答道:“去了啊,他们不让进去。”
所以洪云浩就只能够郁闷地听下去,同时暗自发誓,一定要加强门卫盘查制度。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连小小的报社也要弄得壁垒森严,那就差不多和政府部门差不多了,也会迅速失去活力的。
不过接下来,其实就没有什么好听的了。他们翻来覆去,就是在说那武鸥是冤枉的,还一直在追忆着以往那小鸥是多么听话,多么可爱的孩子。说不了几句,那中年妇女就开始吟唱,那老人又开始哼哼。
洪云浩保持着严肃的脸色,一直在不停地记着。何田在后面悄悄看着,洪云浩记在纸上的,刚开始是还是认真记录的模样。但是后面的一些东西,差不多就是把已经记了的,颠来倒去再写几次。
过了一会儿,洪云浩看那几个人分明没有什么新东西可以说出来了,但是却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便扬了扬笔记本道:“好了,你们的事情,我已经记下来了。这件事情,我们会派人去调查采访的。我还要去开个会,你们先回去吧。”
虽然那几个人还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见到洪云浩态度坚决,也只好问道:“那你们要在什么事情才去采访呢?我们要等多久?”
洪云浩皱眉道:“这个事情,没有人能够估计好的。我们这里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必须要根据各自的工作情况,才能够决定到底该让谁去。就算是决定了,那个记者先去哪里,后去哪里,也是不可能说死了的。”
“我们的事情这么重要……”这话才开了个头,洪云浩就冷冷地说道:“所有的人都这样说。”然后,洪云浩就径直转身走了,何田急忙跟在他身后。其他围观者也一哄而散,只留下那几个人待在接待室里面。
何田跟在洪云浩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两人上了一层楼,洪云浩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何田轻松地说道:“昨天晚上的新闻我看了,你还是很上镜啊。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就突然来了这一手。”
“这个……还不知道是好事坏事呢。”何田苦笑着说道,“你看刚才那事,如果不是他们看了新闻,恐怕也找不到我头上来。说起来,是我给报社添麻烦了。”
洪云浩不以为然地说道:“哪个当记者的没有遇到过别人找上门来的事情?只不过这一大家子,倒也确实少见。只要自己站得稳,别让人抓到把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何田急忙说道:“听洪主任这样一说,我就放心多了。”不过何田又想着,洪云浩说什么别让人抓到把柄。难道那意思是说,只要手脚干净点,那即使是有问题也不怕?他这样胡思乱想,难免脸色就有些古怪。
洪云浩见到了,也许是认为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便又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拖他们几天就是了。我来给你撑腰,要是你被他们遇到了,那就推给我,我来对付他们。”
虽然知道洪云浩这是在搞感情投资,何田也有些感动,他想了想道:“这样吧,要是我遇上了,我就尽量把他们打发走。实在不行了,我再给他们指你的办公室。不过我会马上给你打个电话,你看怎么样?”
洪云浩点了点头道:“也好,嗯,好了,你去工作吧。”说着,洪云浩摆了摆手,就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何田一转身,就看见叶兰正在自己身后,慢慢地走了过来。他迎了上去,低声问道:“你是才来,还是比我先到?刚才听到下面的那骚乱了吗?唉,可笑我得意洋洋,结果一上班就是当头一棒啊。”
叶兰微笑着递给何田一份报纸,指着说道:“你看,见报了,就是你那篇稿子。那些昨天看到了电视新闻的人,今天再看到这条新闻,一定会印象深刻的。他们也可以从你描述的口吻中,看出你就是那个一直在现场的记者。”
何田接过报纸来看了看,版面和位置还算可以的。他略看了看,便颓然叹息道:“可惜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人家亲属打上门来了,要是弄得不好,说不定就成个大笑话了。”
叶兰笑道:“没信心了?怕那个人真是冤枉的?”何田冷声道:“他不会是冤枉的。”叶兰摇头道:“我知道你应该是全程参与了这件事情的,所以关心则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要注意保护自己。从
何田心中感动,无言地凝视着叶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叶兰突然说道:“我好像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大对劲,怎么说呢,就是他的亲属们表现得有些奇怪。按照常
何田失笑道:“你这个又是阴谋论了吧?我虽然也认为阴谋无处不在,但是也不能够排除,确实有相当数量的傻瓜,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很有可能真的只是急昏了头?”叶兰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在摇头,“那太荒谬了,不应该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谁知道呢,说不定会比我们想象的更离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