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紧紧地盯着那“簌簌”声传来的地方,寂静之中他也听得出来声音已经越来越近,显然那只未知的魔兽也在不断地靠近。
这是一只什么魔兽?为什么在看到了这里的两个火堆之后还敢于靠近宿营地?不是都说魔兽时怕火的嘛?听说那些高等级的魔兽不怕火,难道这是一只高等级的魔兽?或者说这是一只喜欢火的魔兽?可它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到这里来是想要干什么?是想来进攻人类吗?难道是今天下午的喧闹不但没有将它惊走,反而把它给吸引过来了?我们能抵挡得住它吗?我会不会死去?要是我死了,姐姐会不会很伤心?
安德烈脑中就像是过电一样,比平时运转的要快了许多,短短的几秒钟内竟然闪过了多得连他自己也无法数得清的念头,就像是前世他临死时的那短短一瞬间里,在脑中闪过了整整一生的记忆那样。
安德烈掌心里已经紧张地不停渗出汗来,勾着扳机的食指也越来越用力,他也说不准自己可能什么时候就会射出了弩箭。面对着未知的危险地迫近,他表现得和他曾经想象过的临危不乱、应付自如差得太远,几乎就是在崩溃和冷静之间的钢丝上徘徊。要是现在那只魔兽突然朝他扑过来,他会立马射出手中的弩箭,连带着一记全力的精神冲击,也不会管是不是会击中那只魔兽。
安德烈固然是已经猎杀了许多魔兽,甚至连风狼都猎杀了好几只,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他先发现魔兽,然后发起突然袭击,从来都是将危险控制在自己可以应付的范围之内。虽然曾经有一次在被风狼突袭是仍然表现得很镇定,可是那次是因为他曾经猎杀过风狼,面对那凶名在外的风狼已经有了心
可是这次春狩进入到了如此深入地地方,面对的可是许多他从来没见过的魔兽,其中甚至还可能有高级魔兽。在到来之前他就在不停地猜测,这些猜测已经让他的精神很紧张了,而现在又有这种未知的危险迫近,将他紧张的精神压迫成了一条绷得紧紧的弦。所幸的是,虽然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公司里的小职员,没有经历过什么生命危险地雏鸟,但他毕竟已经经过了半年多的锻炼,精神力已经远高于常人,这才能让他仍然保持镇定。
随着那未知魔兽的愈发迫近,带给他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就连那参加过春狩的武士和猎人也都是紧张地很,而他也还是能冷静地面对这危险,显然他的心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起来,已经比那些普通人要好得多。
随着他的专注,和心里想仔细地探查一下到底是什么魔兽在潜行过来的强烈念头,安德烈的精神力在不断地向前延伸,虽然他的目力无法穿过这厚厚的草帐,但是他能“看到”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而且还在不断地向前延伸着,只是他此刻还在努力地争取“看”得更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其实已经不是在用眼睛观看,而是在用精神力察看。
或许是感觉到了前面传来的杀气,那只魔兽竟然停了下来,然后就那样静止在离三人大约有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再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再让这三人在焦急紧张之下待了一会,它就调头快速离开了。
听到“簌簌”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不可听见,这下子三人才都悄悄地松了口气。这未知的危险给人的压力才是最大,要是他们知道这是一只什么魔兽,那还要好一些,如果三人能对付得了,那么就可以直接攻击;要是三人对付不了,那也可以叫醒帐篷里的其他人起来帮忙,不管是那种情况都比一无所知无法做出决定要强。
这一松懈下来,安德烈就立马发觉自己能看到的东西已经不如方才那样远,而且脑中也有一阵阵的眩晕感,就像是全力发出一记精神冲击之后那样的眩晕感,显然方才他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他闭目定了定神,这才慢慢意识到方才自己是在用精神力观察视野以外的地方。
精神力能够查探周围的环境,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查探,这是他在许久之前就发现了的,但那也只是在身周一两米之内。虽然好像他的眼睛也是因为精神力的助益才能够不受黑暗的影响,在黑暗中能够比那些喜欢在夜里活动的魔兽看得更远,让他在面对魔兽时拥有了一个绝佳的优势,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能够单凭精神力就能看到二三十米甚至更远的地方,刚才的未知危险倒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又发现了精神力的一个用处,这也或许是刚才他在压力之下有了个小小的突破,倒是很值得庆祝的事情。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感觉脸上适才冒出的汗水此刻已经被夜晚的寒风吹的冰凉,安德烈这才发觉自己的腿脚有些发软,刚才的全神贯注下过度的使用精神力已经消耗了他很大的精力,他迫切地需要好好地禅定一次,已恢复将近枯竭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