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马光皱紧着眉头,一脸的疑惑,“介甫之才,胜我等许多,又精通经济之道,正是经世致用之人。你怎么会说他不合适呢?”
沈欢道:“老师,您欲推荐王介甫主持变革之事。那您认为为了使变革措施畅通无阻,要使下面一心变革,他至少需要掌握哪种程度的权力呢?要知道,官太小的人不行,因为没有威慑力!”
“这个……”司马光沉吟片刻,“如果他真的愿意为天下百姓出力,只要是对百姓有利之事,老夫甘愿辞掉参知政事使其代之!”
沈欢苦笑了,道:“老师高风亮节,学生向来都是佩服得紧。可是,在上有宰相的情况下,一个参知政事,做得来什么呢?特别是那个宰相不一定会站在改革这一边的时候!老师难道忘了,当年范希文亦是参知政事,所行变革之事,依然短命而夭么?”
“子贤,你的意思是除了官家支持外,这个主持者还需坐到宰执之位么?”
沈欢默然,当是承认。改革向来都是利益变更的事情,最容易得罪人,也最有风险。为了一力推行,只有让改革者掌握最大的权力与声望强行推行,除此难以成功。之前的商鞅就证明了这个事实,而历史的神宗皇帝也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因此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让王安石重返中枢,后来为了变法措施顺利推行,更是一下子把原来的宰相给放下去,使王安石上位。
司马光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沉声道:“如今官家已经铁了心变革,正是我大宋除弊端更旧俗之时,大有为之局面,想来也令老夫激动,若是现今的宰执之人因为私心不肯力行。||?首?-?发||或者退让,老夫宁愿得罪别人也要弹劾对方!人尽其才,也是老夫的心愿!”
“啊?”沈欢吃了一惊,司马光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已经打定注意要推荐王安石上台了,若韩琦再不肯改变,他宁愿得罪对方也要为王安石出力!这值得么?沈欢心里暗暗地问,他也清楚。司马光与王安石交好,甚至可以说是最要好的朋友,历史上前期司马光也是一力支持王安石上台的,可是后来的结局谁又想得到呢?这也是令沈欢为难的地方,他不可能直接向司马光说出他们以后会怎么样怎么样。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老师说到点子上了!”沈欢转移话题说道,“一个宰执,当然应该顺应时势为天下百姓谋福利!那么,老师。学生倒有一个疑问了:到底宰执之人应该要有什么样地能力才算合格或者优秀呢?”
“什么样的能力?”司马光也愕然,“子贤,你这问题倒是把老夫难住了。若说宰执之人,入得官场,能上升到这样的人选,朝政方面的能力倒是不大有质疑的地方了。因此老夫觉得贤德更是宰执之人该有的品质,甚至是一种可贵的能力!”
“学生完全同意老师所说!是地。贤德很重要!”沈欢笑了笑,最后轻轻地问了起来,“老师,您觉得介甫先生具有这样的品质了么?”
司马光顿时勃然变色:“子贤,你这话太过无礼放肆了!王介甫道德才学,世所钦仰,就是老夫。一直也都以为榜样,你怎能这样怀疑一个高德之人!”
沈欢赶紧道:“老师,学生从来不怀疑介甫先生是个正人君子!只是学生觉得介甫先生的性子有时候太过固执了。@@这种态度若用来做学问。那是一等一的优秀;可若要身为宰执,好像就太过了,需知身为宰执,位在中枢,统管百官,最需要的便是统筹工作,发挥出百官的最大能力来,而这样就需要宰执具有或强硬或柔和的手腕。是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一点,试问老师。以您对介甫先生的了解,他能做得到吗?相反,若是一个宰执太过意气用事,闹得百官不和,朝廷汹涌,倒非天下之福了!”
司马光道:“子贤言辞太过了,介甫性子是有点拗,不过老夫深信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能把持得住。更何况现今朝中诸臣,与他都有着交情,甚至是知交好友,又岂会闹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师……”沈欢还想继续让司马光打消推荐王安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