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也有搓磨儿媳的婆婆,可是象老田家的还是独一份,更何况他家还有一个读书郎,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乔麦低着头,听着各家院门口那些长舌妇的叨叨,冷哼了一声。
按照记忆,来到村长家门口,连台阶也没上。
“村长,村长,您在不在啊?”
她的声音一开始低低的,慢慢的高起来,最后都成了大喊。
不但把村长从里面喊了出来,还把全村的村民都喊了过来,乔麦看见村长一下就跪了下来。
“村长啊,我快活不下去了,求您给民妇做主啊!”
这下把村长吓了一跳,扶她不是,不扶也不是。
“三壮媳妇,你这是咋啦?”
村长四十岁左右,长得很普通,不胖不瘦,中等个子,对村子的事一向都是活稀泥。
“村长,我乔麦就想问问您,婆婆搓磨儿媳妇是律法许可的吗?”
村长一愣,他想了一下“这倒没有。”
“那村长,乔麦问您,天底下有几户人家,婆婆故意把儿媳妇踢流产的?”
村长咽咽口水,他知道乔麦委屈,可他也无耐呀,这是田家的家事,他跟田家没有亲戚关系,有时候说两句,人家听就听,不听自己也没办法呀。
“三壮媳妇,这是你家的家事,本村长真的难办呀。”
“村长,婆婆把我踢早产了,稳婆没请也就罢了,三天没让我喝一口水,没让我吃一口粮食,孩子没了,我硬撑着去埋孩子,她却让我赶紧埋了回家干活,这是人说的话吗?她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呀,我不是他家买来的丫头,求您为我做主啊。”
村长实在为难,“三壮媳妇,我知道你受苦了,可是,这毕竟是你们的家事,自古以来,哪个媳妇没在婆婆手底下吃苦?”
“村长,律法上若有婆婆可以打杀媳妇这一条,我啥也不说,可是律法上没有,那我就要为自己争这条命,您要是不管,我就去找镇长,镇长要是不管,我就去到县衙,请咱们的父母官给评评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婆家?”
一听她要去到镇长那儿告状,吓得村长一哆嗦,这事可不能捅到上面,回头他会挨骂的,连这样的小事都管不了,到时候镇长一怒,就把他这个村长换了,好逮是个官,可不能丢了。
这时,老田家的人听到信,急急忙忙赶到现场。
几十号村民把村长家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老田头带着家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
乔麦连看也不看,就管不停的给村长磕着头。
“求村长发发善心,给我一条活路吧,再这样下去,我只有一个死,我那苦命的孩子啊,你都没睁开看看娘就走了。”
“三壮媳妇,你这是做什么?让你埋个孩子,这么半天不回家,居然还想到村长这儿告状,赶紧回家干活去,干不完就别想吃饭。”
田李氏长着一张尖酸刻薄的脸,怒气冲冲的吼着,冲上来就想拉她,乔麦吓得尖叫起来。
“婆婆,不要踹我肚子,不要杀我的孩子,求求您了,村长啊,救命啊,婆婆要杀儿媳妇啦。”
都到这份上了,村长自然不能不管了,他大喝一声。
“田李氏,你是不是疯了,你要记得,你家长孙还在读书!”
被村长吼了一顿,田李氏的火压了又压。
“贱人,你到底回不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天天起早贪黑,干的是一家人的活,每顿饭就给喝一口米汤和面汤,你和大嫂二嫂,明里暗里骂我,掐我,戳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回去就没命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