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雨照常来到山上,感觉突破在即。
回想起昨晚与老板娘的聊天,少年就脊背发凉。
如果酒馆真有内鬼,那他们岂不不是时刻处在幽篁的监视之下?光是想想就令人一阵后怕。
少年最近心事重重,老是想东想西,于是老板娘打算带他出去走走。
毕竟就算是江州,也何其之大,风雨到过的地方,只是江州十之一二。
古人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天下之大,总不能老是栖居一隅,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
少年除了想成为剑修外,游遍天下,也是他的另一个愿景。
又过了五日,两个包裹全身的黑影,于清晨悄悄离开了酒馆,具体去往何处,无人知晓。
——
步行了三十里,已经远离江州城。即使是强身境的修士,风雨也需要休息片刻。
两人沿着老君山相反的方向走,此时正身处一片田野间。
冬天已经来临,百草开始凋零。这个季节的田地里,多是油菜跟小麦,满地的绿色,与这个时节格格不入。
“你就这么离开了,放心得下酒馆?”风雨调侃道。
“有纤纤帮忙照看,我放心得很。”南豆摘下一朵野花,插在耳廓上,可能是这个时节独自绽放的花朵,孤独但华丽。
“你就不怕她是内鬼?”
“只有她可以确定排除在外。”
“就这么信任她,那盈盈呢?”
“盈盈也有可能是。”
风雨语塞,两个干女儿区别对待。
“你这样一走了之,不怕幽篁宗来报复酒馆吗?”
“他们不敢,至少一年以内不会报复。”
风雨不解,但也没再多问。说到这里,少年忽然也有些想家了。
“我们这次没有目的地,你想去哪里?”南豆像是看穿了少年心里的想法,温柔询问道。
风雨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先回家去看看,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
“走你!”
两人翻山越岭,第一天也才走了八十里的路程,而凤山镇距离江州城,足足有九百里。
夜晚,两人借宿于一间古庙,这里尘土遍地,房梁上、佛像上都结了蛛网,看来荒废有些时日了。
风雨自制一把扫帚,先扫除佛像上的蛛网,再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面,找来杂草铺上,就准备睡下。
南豆看了眼杂草铺就的睡处,摇了摇头。这多少有些草率了,甚至算不得床铺,顶多只能叫“窝”。
老板娘凭空变出一套被褥来,铺在杂草上面。
少年好奇询问老板娘这被褥是哪来的,老板娘却说管那么多干嘛,有得睡的就行。
风雨也不再追问,但这只有一套被褥,两个人也睡不了呀!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跟我挤挤。”南豆斜躺在新打造的床铺上,曲线毕露,身姿妖娆。
风雨本想拒绝,哪知竟是直接被两条大长腿给勾了过去。
最终两人挤在一间床上,便将就睡下了。
等风雨熟睡过去,老板娘轻轻搂住少年,把脑袋枕在少年肩头。
半夜,有凄厉的叫声传来,格外瘆人。
迷迷糊糊的风雨听到惨叫,下意识紧紧搂住南豆,顿时感觉安心了许多。
凄厉的惨叫声还在持续,直觉告诉风雨,绝对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叫声。
这种荒山野岭的,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很正常。可是这般明目张胆出来吓人的,倒是少见。
突然,庙里的大门离奇地自己开了,阵阵阴风吹进庙里。
风雨彻底惊醒过来,看着睁眼的南豆,少年被吓一大跳。
“嘘”,南豆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少年不要出声。
接着,一道鬼影闪过,庙里杂乱的桌椅吱嘎作响。
风雨心提到了嗓子眼,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州有很多鬼怪传说,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一只利爪慢慢伸向少年,那惨白的手掌,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生出了三寸长的指甲。
风雨感觉后背发凉,但又不敢回过头去,被南豆紧紧搂在怀里。
就在利爪即将触碰到少年之时,南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干枯的手掌。
随即,一颗夜明珠升上高空,将整个古庙点亮。
风雨回过头去,一具干尸吐着丝丝寒气,脑袋上满是蛛网尘土,吓得少年失声惊叫。
“别怕,只是一具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而已。”南豆一把将尸骨扔到古庙外,淡定地拍了拍手掌。
很快,一股腐臭味传来。
风雨捏住鼻子,想离开这里,但看见外边漆黑一片,觉定还是庙里安全些。
南豆一脚踢出,腿风将尸臭味彻底卷出古庙,清新的空气又重新流了进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风雨早已满头大汗,看来被吓得不轻。
“有东西在暗中搞鬼。”
南豆话音刚落,一串银铃声又从庙外传来。
“有缘人,且慢行,与我喝杯茶……”
门外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语,声音虽然好听,但此刻风雨恨不得紧紧捂住双耳,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南豆话音如洪钟大吕,竟是形成了一股罡风。
罡风吹散了魑魅魍魉,可紧接着,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小萝莉,哼着儿歌走进古庙。
“两位客官,小店店小人少,照顾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南豆撇了一眼小萝莉,道:“你个孤魂野鬼,佛祖座下,还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