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谁不知道蛤蟆会水,但他也太小看千百年来人类的智慧了,说到用水施刑,李玹正巧看过几个相关的案例。
比如著名的“请君入瓮”,就是把人放进装满水的坛子里密封,在坛子下烧火将其活活煮死。又比如李玹觉得最恶心的“梳洗”,就是用热水烫掉人的皮肉,再拿钢齿刷子将活人身上的皮肉一条条的梳刷下来......
这些当然都是用水来实施的酷刑,不过当下李玹并不想杀庞桶,“请君入瓮”就用不上了,而且把蛤蟆精装入坛子的过程也存在风险,还是罢了。而“梳洗”太过残忍,李玹下不了手,也不能选。
至于谢棠?李玹压根儿就没把他考虑进去,几个月前这个书生还手无缚鸡之力,想来也不是当酷吏的料。
不过这个问题自然是难不倒李玹的,山人自有妙计,嘿嘿!
只见她似笑非笑的拿出几条丝巾,那就是普通的丝巾,以前傻子李娘身上常备的。此时谢棠听她的吩咐,从洞府中井里打来一桶山泉水放到她面前,就退到一旁饶有兴致的观摩起来。
癞蛤蟆是两栖动物,怕水当然不怕的,不过水性只能说很一般,他见李玹来真的,张开蛤蟆嘴不知想说些什么。李玹没给他继续放肆的机会,“啪!”一条湿足水的丝巾就糊到庞桶那张大饼脸上。
“呼嘘~呼嘘~”湿巾贴面,才几秒钟庞桶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好在他嘴够大,张大嘴勉强还能呼气。于是他尽量张大嘴巴将湿巾呼吸得一吸一鼓的,还暗自窃喜,以为李玹就这点小手段,简直不是事儿!
不过,这倒霉蛤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只见李玹手里不停,“啪!啪!啪!”紧接着又贴上三条丝巾。“娘咧!这村女子,闲来无事带这多条丝巾作甚?”庞桶心中暗暗叫苦,继续张大嘴巴尽力吸气呼气,妄图将湿丝巾吹飞。
可是那丝巾沾满水以后十分服帖,牢牢贴住他的大脸,更别说李玹还糊了四层,粘的那叫一个牢。很快庞桶就呼吸急促,肺里仅存的一点空气也消耗殆尽,他不由得逐渐恐慌起来,四肢拼命挣扎,却被麻袋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又是一番激烈的甩头摆颈,妄图将丝巾甩掉,但也是徒劳。李玹在一旁见他挣扎,有点于心不忍,但又恐怕那蛤蟆精诡计多端,不会是假装的吧?虽然她知道丝巾沾水蒙面会使人窒息,但这毕竟是只妖怪,谁知道和人类有什么不同?
她紧张的紧紧盯着不断挣扎的庞桶,还要装出得意的样子恶狠狠的逼供道:“嘿嘿!如何啊?我这湿水的丝巾算不算水刑?你招是不招?”
顿了顿,见庞桶只是一味挣扎并不吭声,她气哼哼的又往他的大脸“啪”上一条湿巾:“哼!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一旁围观的谢棠似乎发现什么端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咕!咕~咕~”庞桶喉头发出咕咕的沙哑咕噜声,似乎想拼命表达些什么。他如今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悔不当初!什么叫作死,他就不该激将李玹,让她琢磨出这么个要命的玩意儿,简直是折磨死妖了!不行了!我、咕!死了死了!
眼看庞桶四肢伸直,就要一命归西之时,还是谢棠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师姐,我看这蛤蟆精快死了,是不是暂且饶他一命?”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审问逼供,不是想杀妖。
“唉,没想到这妖精嘴这么硬,就是不肯认输招供,现在放了他岂不是前功尽弃?”李玹双手一摊,貌似无可奈何。
呃!我说师姐,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呢?谢棠无语,瞄了瞄李玹愁眉苦脸皱成一团的小脸,眼看庞桶抻了两下就要气绝,只好点破到:“师姐的奇谋妙计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蛤蟆精更无话可说,必定甘拜下风的。只是他嘴巴被丝巾堵住……”
额!李玹瀑布汗!晕死!刚刚太紧张,满脑子都是如何逼供,居然忘了这茬。她老脸一红,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飞速一挥手把庞桶脸上的湿巾扯下来扔进桶里。
被李玹的粗心大意差点坑死的庞桶一朝得以解脱,挂拉着脑袋瘫倒在麻袋里大口喘着粗气。呱哇!差点没被这厮弄得背过气去。不过他自然不会以为李玹审讯业务不熟,反而心生恐惧,认为李玹如此大胆狠辣,真的敢取他性命。
心理防线一旦被攻破,他的态度自然就软化下来,这不才刚转回一口气,便急急忙忙的投降道:“服了!我服了!招!呼~呼嘘~~大人有话尽管问,小的招供就是。”
他求李玹稍微给他解开一只胳膊,抖抖擞擞的掏出一个钱袋,老实交待到:“我,我多年的积蓄只得三百六十五颗灵石,都在这儿了。”其实他在蛙族腹地的洞府中才是真正的藏宝库,但想到李玹他们必不敢去的,干脆不提。
李玹也不是傻子,这只蛤蟆精为人圆滑世故,又游走于妖族高层,才这点身家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此刻她志不在此,便不与他多加计较。
“哼!”李玹山大王似的一把夺过钱袋,打开看了看,大多是水灵石,有几颗晶莹剔透的,似乎又高一个档次。
她将钱袋随意往乾坤袋里一塞,继续审问:“现在我画一张地图,将妖族聚集地与人类城镇都标明在地图上,你给我看好了,想清楚了再说话,明白吗?”
谢棠乖觉的掏出一叠宣纸,还有笔墨纸砚,这些回家的时候他趁机带在身上,此刻果然过得上。他好歹算是文化人,写字画画那是不在话下。
根据李玹的要求,标明东南西北,以牛大将的洞府为中心,以预计的尺寸向四周标明道路与据点。
李玹一边呵斥庞桶,一边对谢棠的画作啧啧称赞:“哇!师弟果然是翩翩君子、青年才俊,你看这山川河流道路画得十分传神,真是我国画界又一颗新星呐!”
谢棠被她直白的花式夸赞得有些过意不去,师姐什么都好,就是言行有时候太浮夸,让人扛不住啊。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他赶紧谦虚到:“师姐谬赞了,小弟的书画只是一般而已。还是师姐聪明过人,降服庞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