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十七师司令部大院出来,袁金铠叫了一辆黄包车沿着大街向西边去,不过没走多远,在街道尽头拐了一个弯儿之后他便下了车。!。在两条街道交叉的路口边,正停泊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小轿车没有安装车牌,从车窗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三个人影。
袁金铠付了车钱,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眼线之后快步向小轿车走了过去。
刚刚接近小轿车时,车内的人主动的打开了车门,方便袁金铠钻进来。
轿车内除了司机和副驾驶席的一人,后座有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头发是用发油精心梳理过的三七分,显得非常抖擞。等到袁金铠坐进轿车内部时,中年人非常礼貌的欠身行礼,接着用瘪嘴的汉语问道:“袁大人,不知道张将军的意思是什么?”
袁金铠故作困难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中村先生,你们在东北这么久了,理应该是了解张师座的性格,他虽然是绿林出身,不过却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并不会因为一时的利害而乱了阵脚、鲁莽行事。”
对方正是袁金铠与张作霖谈论中提到的中村明浩,在听玩了袁金铠的话之后,他装出一副沉思的姿态,无奈的说道:“这么说,张师座还是不肯答应了?唉,尽管这件事与我们日本有很多的关系,但也不能说与贵部没有半点关系。相信南京元首的做派你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既然能趁着这个机会派兵入驻东三省,理所当然会顺手牵羊直接把东三省握在自己手里。如今正是我们联手合作、共同保卫利益的时刻,偏偏张师座……唉!”说到这里,他连连的叹了好几声。
这时,原本沉着脸色的袁金铠忽然笑了起来,故作高深的说道:“我又没有说没办成。只是为了说服我们张师座,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这几天张师座一直让我探口风,我却为了帮你们的忙,把这个探口风变成了劝说,二十八师冯师长那边还不是我一人说服的了。”
中村明浩听到这里,马笑逐颜开,同时也明白了袁金铠的意思,他连忙赞叹的说道:“原来袁大人您已经办成了这件事,我就说,只有袁大人才是东三省的第一谋士,您的才能堪比战国时期的苏秦张仪,也只有您才能挽救整个东三省的利益。”
袁金铠对这番话很受用,但是却没有表露在脸,他高深莫测的说道:“您的话言重了,这次虽然说帮了你们的大忙,不过归根结底的来说,我还是在保全地方政府的利益。南京那边势力扩张的太快了,即便中央政府里有北洋公党坐镇,可事实还是元首一个人说得算,照这么发展下去,咱们北方迟早还是要出事。”
中村明浩点着头说道:“您说的非常有道理,任何国家的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都应该保持一种平衡关系才是。就好比我们日本国,天皇是最高的权力象征这没有错,但我们地方政阀依然有独立性,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大部分人的利益,而不是一人独大。”他说完,又立刻用日语对坐在副驾驶席的一人吩咐了一句。
副驾驶的那人赶紧应了一声,随后恭恭敬敬的把一个公文包递了过来。
中村明浩接过公文包,双手把公文包转交到袁金铠手里,说道:“袁大人,这次您帮了我们日本国一个大忙,挽回了我们日本侨商在东北的许多利益,这是我们日本侨商联合起来报答袁大人的一些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