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门一开,纵万劫不复,我仍一意孤行!
我现在的身体像是一块随风飘扬的棉絮状物体,但感官的功能还在。
我“看到”一座茅屋。屋外用竹篱笆围了一个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沿着水井有一道泥夯水渠引水向西北角延伸向上注入一个木水塔,水经水塔密布着小孔的木围挡往下洒成一片水幕,水幕之下是一堵明晃晃的肉堆砌的墙。肉不知道是什么肉。但肉墙之下阴森之地堆满了皱皱巴巴的东西,好像是人皮,在水流的冲洗下发出一股幽幽地蓝光。
北侧是碗口粗的桃木枝穿插在地上交错搭成的货架,架上挂着七张兽皮,隐约像是狐狸又像是狼,但颜色各不同,其中一张红艳艳,一张白晶晶。
天渐渐阴沉,似乎要下暴雨。远处隐隐有雷声。
我的身形若隐若现,大多如同一堆棉絮漂浮在半空。
此时,屋内走出一个老者,古人装扮,表情凝重。他站在院子中央对我作揖行礼。
“上人。我已在此又等了三百零三年。”
“来者何人?”
“我是《聊斋志异》“尸变”文中阳信县的那个开店人。”
“鬼师和鬼门二老你可认得?”
“上人,所说的几位,恐怕只是入秘境的一些药引。”
“休要啰嗦,快将你所知之事从头道来!”我的语气自带着威严。
“遵命。上人。”老者抬头望了望眼前一堆棉絮状的我显得有些犹豫。
此时的犹豫是致命的,我还猜不到是什么让他如此犹豫。
“上人,你难道忘了,你就是……”老者的话只讲到这,死了。
那是一道闪电从黑云中钻出,像是一柄长长的利斧,直冲而下,生生地劈开了老者!老者像是一根人肉木桩,被斧头一分为二,切口处成焦灼状后颅骨往外冒着热气,腹中胸腔的器官缓缓望外淌出来。这是充满聊斋世界的诡景。
暴雨,像是一把把利剑刺穿我棉絮状的身体。我感觉不到疼痛,愤怒的情绪开始疯涨。这里不是我想象的,或者说这里的一切被掉包了,也被刻意安排了。
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要和我作对,等着看我笑话,盼着我愤怒!
由于愤怒,我这堆棉絮开始膨胀,像是孕妇的肚子一样圆滚滚地向外遇风生长。我顺势想脱离这对絮状物的束缚。“棉絮”并没有消失,暴雨加大了力道,像是远距离狙击步枪换成了近距离重机枪的狂扫。我没消失,但是我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