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信安静了。凌点刚过,我扫视了自己的微信,所有该回复的信息已经回复,该发出的信息已经发出。我拇指一划,合上了app页面。
几位老友都在感叹这个虎年过得太快,明天就即正月初六,是这个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想想又要上班了,总感觉休息不够。或许,当上班的意义只剩下钱的时候,人们便会有一种被胁迫的感受,却又不得不为。人们渴望时间自由支配,可工作就像一台机器,一旦开动起来,所有人都得围着它运转,随意停下来是一种违规操作。
我的右边牙齿开始一阵一阵疼,引发右侧的扁桃体肿胀。这个春节假期,我的舌头已经无法安慰牙齿了,口腔里的不和谐状况在变得糟糕起来。不像从前,不去触碰就不疼。
唉,我想,牙疼竟然也轮到我。我不得不得去看牙医了。
我担心牙疼影响睡眠终于成为事实,早晨七点,我再次醒来。只好起床,大脑很清晰。
……
正月初六是母亲的生日。通常,这一天是她邀请亲戚们相聚的日子。她离开我们的这几年里,尽管这个聚会被迫取消了,可聚会的日子还在,这一天总让我感觉空落落的。
这一天,她的弟弟、妹妹会带上他们的孩子到大姐家做客,孩子们叫她大姑或大姨。
母亲这一天格外高兴。孩子们大姑长、大姨短地不停地叫着,一家人有说有笑,无所不谈。这一天比大年三十更有趣,更热闹。她总是忙前忙后,一整天里不停歇。摆上水果,零食,拉话,然后去做饭,众人自由活动,一起聊天,娱乐。
在获悉自己不久于人世的前一年。她挨个儿给曾经前来祝寿的人过生日。她不想亏欠别人什么。作为回报,她每一次都会说:“这是大姐最后一次给你过生日了。”她说这些话时,弟弟、妹妹们默不作声,他们不知道怎会回应才对。大妹妹心思缜密,会给予几句得体的安慰话,小妹妹性情开朗,总是以微笑化解愁绪。两个弟弟一如既往沉默不语。
我想起这一天的生日聚会,她笑盈盈的样子。她性格谦和,待人友善,笑容总挂在脸上。全家大人和小孩都尊敬和喜欢她。她总在照顾别人的情绪,担心照顾不周。
晚上,客人散去,她会觉得浑身酸痛。她知道自己的病,这次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