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眼角带泪正伤感着呢,被贾母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懵了。
我这还正在为闺女给人当小妾,面子上挂不住而伤心呢,你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我荣国府怎么了?
我哪知道怎么了?
我又不是荣国府的人,我上哪知道去?
莫名其妙的,莫不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说话都开始糊涂啦?
“这,老太太,您刚才说什么?”
贾母刚回想了下最近几天的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先是那新贵有意“碰瓷”凤丫头一行,借机污蔑荣府不敬上皇,图谋不轨。
后又被上皇派人传口谕,虽说轻描淡写放过荣府,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代表荣府已经在上皇那里失了宠。
再就是薛家居然舍了荣府这座靠山,以薛家独女的未来作赌注另寻一座靠山,还迫不及待地要搬出荣国府,这不是代表着要与荣府分割开么。
这些种种事情,难道不正说明了有什么祸事即将要降临到荣府头上的迹象吗?
难不成是府里有什么地方让上皇厌恶,或者憎恨了?
“姨太太,老身在这里求你一句话,大将军那边是否有什么对荣府不利之言,不,应该说,荣府到底哪里出了错,以至于让大将军都不敢跟荣府扯上关系?”
有这回事吗?
薛姨妈转头看向薛宝钗,想知道她是不是有同感,或者有什么想法没?
薛宝钗深吸一口气问道:“老太太,您这话从何说起?”
“我们在大将军府可从没听到过有任何传闻啊,凤嫂子当时也在场,要是不信,您问问她是不是这样?”
王熙凤眨巴下眼睛,疑惑地说道:“是啊,没听大将军又或者谁说过荣府不妥之事啊,这,老太太,您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呢?”
难道这都是自己的错觉?
是自己想多了?
那琏二所说的大将军那态度又做如何解释?
贾母沉默片刻后,又说道:“宝丫头,老身心里有点打鼓,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还要劳烦你,如果将来有幸得知荣府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在方便的情况下,尽早派人通知老身一声。”
“老身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薛宝钗心说,你怕不是在为难我吧?
明知道我从明天起就是大将军府的人,而且还仅仅只是个没被纳入房内的妾室而已,你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办。
呵呵,说句不中听的,你荣府如何于我何干?
居然妄想我吃里扒外,探听大将军府里面的消息,然后给你家报信?
这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不,甚至是坏处极大,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啊?
见薛宝钗没应声,贾母好歹也是老奸巨猾之人,瞬间就明白过来。
“哎呀,老身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跟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有的没的呢?”
“宝丫头,还请不要见怪,原谅老身年老,脑子不够清醒,说错话了。”
薛宝钗讪讪地说道:“老太太您说笑了。”
紧接着,薛姨妈见气氛有些尴尬,也不好多留,便随便找个要回去收拾的借口,带着薛宝钗告辞离去。
“老太太,您这是...”王夫人有点摸不准情况。
不过,她对于薛宝钗母女心里还是有些不喜的。
薛家诺大的家业,就这么眼睁睁从自己手心里溜走,要说不生气,那是哄人的呢。
可,就凭她一介后宅妇人,能有多少能耐管外面的事呢?
人薛家如今可是被大将军那个新贵罩着,再上面还有上皇看顾,谁敢动?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再不甘,还不是只能憋着?
贾母突然想到了点什么,问道:“宝玉呢,我的宝玉呢?”
王夫人眼角闪过一丝厌恶,但面上却笑道:“老太太,宝玉这会儿正和姐妹们在一处玩耍呢。”
“要不,媳妇派人唤他过来?”
贾母摇摇头道:“也好,宝丫头都快要走了,让他们晚上一块吃个离别宴也好。”
王夫人听了却说道:“老太太,这就不用了吧?”
“宝玉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宝丫头要去做人家的小妾,还要搬出咱府里,非得大闹一场不可。”
“依我看来,还不如等人走了,让他闹闹也就过去了。”
“可要是宝玉当着众人的面,跟宝丫头闹腾起来,我担心...”
贾母忽地呵斥道:“担心什么担心?”
“你以为你不说,宝玉就不知道了?”
“还不如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免得将来怪咱们连这点机会都不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