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噗过如齿,药似在马伤……”
“子和,脸还没消肿,你就少说俩句吧。”夏侯渊看着半边脸肿成猪头的曹纯,强忍笑意劝道。
不光是曹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看起来儒雅随和的陈宫,居然能把久经沙场的曹纯打成这样。
当时,众将只看到陈宫突然闪到曹纯身前,曹纯躲闪不及,被陈宫邦邦两拳打到脸上,趁着曹纯还在懵圈时,陈宫瞬间拉开距离,手中丈八蛇矛雨点般刺向曹纯。
曹纯仿佛看到眼前有上百条远古巨蟒倾巢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他吞噬。他连忙横枪招架,但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巨蟒就要一口咬下,曹纯怒吼着想要反击,一股巨力将曹纯逼退数十米。
再次反应过来时,陈宫已经离去,徒留曹纯傻站在原地。
……
“诸位,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吧。”众人回到议事厅,陈宫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此次与曹纯打赌比武,不仅仅是试试系统奖励的武力如何,更是为了能在曹军中有一席之地。
毕竟是投降过来的,难免会遭到白眼和打压。此番比武,至少能把曹纯给打服气了。
“哼,”曹纯倔强的哼了一声,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底气不足。虽然心中万般疑惑,但曹纯还是龇牙咧嘴的说道,“奔驰,呼宝琦笋石……”
“停停停,子和将军别说了,还是让妙才将军来说吧。”陈宫嘿嘿一笑,打断了曹纯的汇报。
“噗嗤……”离曹纯最近的于禁实在憋不住了,曹纯狠狠的瞪了于禁一眼,于禁连忙解释:“子和将军,你听我解释,你我袍泽多年,我什么时候嘲笑过别人?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于禁越说越想笑,最终还是没忍住……
曹纯脸色一僵,见众人都面色通红,嘴角不断抽动,一副便秘的模样。
“泥萌……”曹纯憋了半天,最终恼得他跑出议事厅。
他前脚刚卖出议事厅,厅内便爆出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大笑。
曹纯眼前一黑,险些绊倒在地。我曹子和一世英名……
“好了好了,妙才将军来说说昨晚伤亡情况吧。”
当一众彪形大汉‘鹅鹅鹅’的笑声渐渐平息后,陈宫收起笑意,看向夏侯渊。
一听要聊正事了,夏侯渊面色一凛,语气沉重的说道:“禀先生,昨晚一共出动八千虎豹骑,战果如下:
刘备部三千轻骑,阵斩两千余名,俘获三百七十四名。
马腾五千西凉铁骑,阵斩一千八百余名,俘获七百六十四名。
徐州两万叛军,亡七千五百余名,剩下万余叛军全部俘获。
我部伤九百七十三名将士,其中重伤无法再战者一百六十四名。阵亡将士四百二十五名。
徐州城内驻扎三万将士,伤六千八百余名,其中重伤无法再战者两千两百余名。阵亡加失踪将士……目前来看,九千余名。
初步估计,此次徐州之战,损失万余将士,已经将战报发往许都。”
听到这个数字,厅内鸦雀无声。
陈宫低头不语,刚刚还充斥着笑声的大厅,此刻气氛却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他明白了为什么曹纯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怨气了。
“诸位将军,随我……去看看那些将士吧。”久久的宁静后,陈宫语气低沉的说道。
“诺。”
……
“啊……痛……”
“父亲……呜呜呜……”
“阿弟……马上兄长就带你回家,咱们再也不打仗了,好吗?弟弟,怎么这么爱睡呢弟弟……咳呜”
“啊儿不怕……爹马上就下去陪你……滚!老子额子死了,老子还活着干什么!别碰老子啊”
“天杀的叛军,老子今晚就去杀两个解解恨!”
……
陈宫沉默的走在营中,脚下不时踩到枯枝烂叶上,发出嘎吱的响声,仿佛一个生命在惨叫。
听着周围心碎的声音,陈宫将这些将士的脸一一扫过,他们或是悲痛,或是愤怒,但更多的,是麻木。
陈宫亲眼看到,一名瘦弱的军士抱着断了的左腿痛苦的呻吟着。
一个浑身浴血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痛哭呐喊。
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用着最温柔的声音对怀中的尸体说话,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弟弟的脸庞,好像怕惊扰到弟弟休息。
三四个军士死死的按住一名老卒,那老卒双眼通红,伸手想要抓住不远处的军刀。在他的身旁,躺着一位年轻的军士,样貌与老卒有几分相似。
……
陈宫走到一名独臂军士面前,他正是刚刚说要杀两个叛军解恨的那个人。而若是吕布在此,则会发现,他也是帮吕布砍断手链脚镣的那名军士。
“你刚说,要偷偷杀俘虏?”陈宫蹲下身来,看着独臂军士愤恨的脸庞问道。
独臂军士抬头,一名青衫谋士蹲在他的面前,后面还跟着四位曹军内大名鼎鼎将军,但独臂军士并没有露出一丝惧色,反而大声道:“对,怎么了?这位大人难不成还要为了几个叛军的性命把我杀了不成?”
独臂军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模样,陈宫觉得有点好笑,便问道:“壮士叫什么名字?”
“老子叫王双,粗人一个,没有字。”独臂军士梗着脖子说道。
“王双?”陈宫有些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怎么,大人听过我的名字?”这下轮到王双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