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我回来了。”刚到门口,高盛就扯着嗓子高喊,脚下也跟着快了几步。“听见了,见着起铭了没?”高芝兰从屋里出来,笑吟吟的冲他说道。高盛回头一拽,给在门口啃猪尾巴的张起铭拉进来。“吃吃吃,就知道吃。”看他手里捏着的小半截猪尾巴只剩个骨头,高芝兰嬉笑怒骂。张起铭舔了舔手上沾的油炸,屁颠屁颠跑去洗手。经过她身边,顺手把带松紧的布兜递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两根半猪尾巴,四个猪蹄和一块头肉。“姐,给我留个猪蹄就行,我给媳妇儿带回去。”高盛挽起袖子,凑到外甥身边洗漱:“其它都切了,我跟姐夫好好喝两盅。”“对了,我姐夫回来没?”高芝兰从厨房探头回应道:“没呢,肯定有事儿耽搁了。”“哦。”用肥皂把手跟胳膊全打了一遍,高盛用力搓洗的清理掉上面的污垢。大片的垢痂,随着他的动作掉在水池里。在外面上班,用水都是个问题。要是挨着村庄还好,离得远得走十几里到村里挑水。用毛巾擦擦都舍不得,就更别提洗澡了。“起铭儿,等会跟我泡澡堂子去。”姐夫没回来,高盛正好先去泡个澡搓搓。“我不去,身上干净着呢!”这会儿澡堂里的水太浑了,看着膈应。哪怕他不是个矫情讲究人,也实在下不去脚。“来,东西给你拿好了。”高芝兰把肉分了分,进屋给弟弟拿了洗澡的东西。这套是专门给他备的,小舅每次回来都得先在家里过一夜。泡个澡,跟他姐夫张长河喝顿酒。隔天睡个饱,再换身干净衣服,高高兴兴往家走。“那我去了。”甩了甩手上的水,高盛拎着篮子上澡堂去了。高芝兰说:“票给你放篮子里呢,好好搓搓。”“知道了,姐。”高盛不回头的挥挥手。看她又去厨房忙活,没事可干的张起铭说:“妈,那我回屋学习去了。”今天正好是健美裤交易空挡,他也不用出去。“等等。”高芝兰端着个碗出来,里面放着根猪尾巴和猪蹄。“把这给你干娘送去。”端着碗,张起铭无奈往外走:“干娘,我给你送肉来了。”“是你小舅回来了吧!”干娘李玲挑开门帘站门口。干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如今哪怕是半老徐娘,依旧风姿犹存。眉宇间的细纹,比年轻时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要说他爹跟干爸,还真是狗屎运啊!“干娘聪明。”张起铭搞怪的缩着头竖起拇指,跟个小马仔似的。李玲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的仪态。也就张起铭习惯了,换个小年轻来真受不了。魂儿都要勾没了。“等着,把碗拿回去,我再给你装点米酒。”张起铭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说:“那太好了,我这正渴着呢!”“干娘酿的米酒要是拿去卖,桐城的人得把咱家门槛踩烂。”李玲开心笑道:“就你会说。”身后一沉,听见动静薛刚趴在他身后,把头压在他肩膀上:“起铭儿,小舅回来了,咱是不是要开始了?”张起铭点点头,说:“嗯,你也抓紧问问,过年前能不能装好。”薛刚大伯是干工程的,再说白点就是帮人盖房的经验多,认识那些会手艺的师傅。等把车站的房子给租下来,张起铭打算请他大伯来装修。地板什么就不想了,现在没那条件,代价太大也不划算。先整地砖,再把音响、灯光和软服务搞好。有这些,就能赚钱了。“行,我现在就上大伯家去。”薛刚也属于行动派,说干就干。跟干娘说了声‘妈,我上大伯家一趟,’人就消失在大门外。“早点回来。”李玲端着碗,拎着个铁桶出来了。碗里装了些花生,桶里是刚打出来的米酒。米香四溢,要不是没趁手的东西,张起铭现在就想喝两口。“干娘,我回去了。”拎着东西到家,张起铭把桶往案板一放,伸手拿碗就去勺。手背‘啪’的挨了一巴掌,张起铭乖乖把手缩了回去。“年纪不大,跟个酒鬼一样,去,把菜端屋里。”“哦。”放下碗,张起铭老实做他的工具人。菜快齐的时候,张长河回来了。“有酒有肉,家里来人了?”一看桌上摆的,张长河心里就有数了。“我舅回来了。”“怪不得有猪尾巴跟头肉。”放下包,张长河端着脸盆到院里洗漱。“把衣服脱了,别弄皱了。”“没事,我小心着呢!”“玲儿刚给拿的米酒,还有花生我给用油炒炒,等会你俩好好喝两口。”“行,你别弄了,我自己来。”“别动,你这脖子咋这么脏呢,下回让搓澡师傅给你好好搓搓。”“行了行了~”听见院里传来的声音,张起铭突然觉着胃有点顶。这狗粮塞的,撑了!等洗干净的高盛回来,总算能开席了。“姐夫,走一个。”两只碗碰了下,高盛‘咕咚’两口干了。等放下碗,张起铭殷勤用瓢给俩人填满,顺手也给自己面前的碗添上。对他这点小机灵,高芝兰给他一个不善的眼神自己体会。高盛捏着花生米,砸吧着嘴说:“姐夫,听起铭说他做买卖赚钱了。”张长河看了儿子一眼,颇为感慨的说:“是,赚了不少。”“你俩咋想的,准备让他以后做买卖?”高盛表示不理解。这要是他倒不奇怪,可他姐跟姐夫最是图安稳。咋就同意,让他家小子学人跑买卖。张长河灌了口酒,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高芝兰声情并茂的把话说个明白。“就这,我跟他爸也拦不住。”高芝兰扭头瞪了他一眼,说:“要是考不上大学,看我怎么治你。”张起铭美滋滋抿了口酒,把头点的跟捣蒜杵似的。看他低眉顺眼听话的样子,高芝兰心里的无名火也熄了。把这些看在眼底的高盛,心里有了决定。……ps:先发后改,求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