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正等得不耐烦,见曹震圭来到,重重地咳了一声。
曹震圭吓得险些趴倒在地,急忙顿住身形,连连磕头道:“草民曹震圭,拜见大汗,愿大汗长生不老,永镇天下。”生死面前,往日装出来的仙风道骨,全都不见了。
忽必烈淡淡地道:“你就是曹震圭?”
曹震圭忙答道:“是,就是草民。”
忽必烈道:“朕问你,你对脱欢察儿所说的天象异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详细说来。”
曹震圭闻言心中一震,偷眼向两边一看,果然看到一名身穿王服、头剪得很短的年轻汉人站在太子真金身旁,相貌英挺,从容不迫,不怒自威,气势夺人,定是镇南王程越无疑!
曹震圭暗暗叫苦,心道脱欢察儿你这个笨蛋,果然要公开对付镇南王,可镇南王岂是他小小一个右司郎中对付得了的么?就算忽必烈认了他的奏折,镇南王又岂会伤到分毫?实乃多此一举!
忽必烈还在等答案,曹震圭忙镇定心神,将自己奏折中所说的天象异变用更加模糊的方式说了一遍,说完以后别说忽必烈听不懂,他自己都糊涂了。
忽必烈只听得曹震圭云山雾罩地讲了半天这颗星星亮,那颗星星暗之类的废话,却迟迟听不到任何确定的结论,更不耐烦,叱道:“曹震圭,你不要讲那么多没用的虚饰之词,只要告诉朕,长生天是想提醒朕什么?大都的王气为何受损,这两件事就足够了,其他的朕不想听!”
曹震圭身上的冷汗又流了下来。他绕了半天的圈子,就是想将这两个问题回避过去,但忽必烈可不是好糊弄的,非要他讲清楚不可!
曹震圭用力地咽了两口唾沫,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程越的脸色。却现程越根本没看他,而是好整以暇地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已一样。
脱欢察儿在心里大骂,曹震圭这个滑头,就是不肯说出有用的话,既然已经上了殿,还能不说明白么?只要他把对自己说的话再说一次,镇南王就少不了要上请罪的折子!
满殿君臣都在等曹震圭解释,曹震圭思之再三,只得硬着头皮道:“长生天示警,玄之又玄,草民只看得出警示的天象,而看不出为何示警,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难测。至于大都的王气受损的原由,草民只能说与天象有关,天意示警,自然折损王气。”
曹震圭这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所有能闪避的问题全都避而不谈,又给出了充分的理由,连程越也挑不出大毛病来。
忽必烈眉头紧蹙,对曹震圭的答案十分不满,他特地找曹震圭来,岂想听这些无用之词?不禁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脱欢察儿,目光中颇有责备之意。
脱欢察儿大急,心一横,索性上前道:“大汗,曹震圭有未尽之言,臣听他讲得详细,可以代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