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史玉倩心里,这世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真的有,那就只能证明是钱不够多。她家虽然钱不多,但也不是普通家庭。不就砸辆车么?能赔多少钱,至于把人抓进去么?一群死要钱的玩意。这一幕,让苏安突然有些不会了,还是姜萌跟着她导师的时候,见过不少场面,当即开口道:“如果你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我的当事人拒绝调解。”她虽然不知道苏安家里到底是干嘛的,有多少钱,但肯定是不是差钱的主。这也是他们两个之前沟通过的,最主要是看对方的态度,其次是赔偿。“拒绝调解?”太史玉倩脸上露出嘲讽之色:“别来这套。”“不就砸车件小事么?”“非要闹这么大,让我老公进去,你们不为钱还图啥?”“你们车定损是一万七对吧?”“定损的钱一分不少给你们,另外,我在多给你们两万,这可以吧?”太史玉倩曾经做过不少次生意,虽说每次都以亏本收手,但她明白一个道理,用钱开路,是能见成效的。“法官,我们拒绝调解。”“三万。”“四万。”“五万。”见苏安和姜萌不开口,太史玉倩脸上也多了些怒气:“大家都在一个市里面住着,指不定谁和谁有关系能扯一块呢,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五万块钱可不少了。”“你们就算不调解,非把我老公送进去判刑,又能判多久?”“咳。”作为太史玉倩请来的律师,宁福勇进屋后几次想开口,都被太史玉倩连续急促的话给打断了,这会总算是找到机会了。“我当事人家属是很有诚意的,只是说话是方式可能因为生活等习惯不同,有些太过直接了。”宁福勇满脸含笑的开口,努力缓解着屋内沉寂的气氛:“根据咱们国家刑罚规定,故意毁坏公私财务,数额较大或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我当事人对你车辆造成的损失在一万七千块钱,也就意味着,顶格判决也就是三年。”“但这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当事人前一天晚上曾经饮酒,不曾休息好,所以脾气当时有些急躁等,其主观恶意并不很强烈……。”宁福勇长篇大论的说辞,听的苏安有些犯困,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就算是他们不接受调解,正常情况下,至多判6个月的有期徒刑而且还极大可能是缓刑,甚至是拘役或者罚金也是有可能的。但如果这样的话,除了车损,他当事人将不会在支付其余任何补偿。何苦来哉?还不如别置气,多拿点补偿实在。姜萌看了苏安一眼,并没有直接开口,她作为律师,只有在确认当事人的意见后,才能有准确方向的开口。“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苏安似笑非笑的开口:“这应该不算是道歉吧?”“道歉?”“行,你想要道歉可以。”太史玉倩声音粗狂:“对不起,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吧?”“不就砸了辆车么?弄的跟多严重似得。”“咱们全国一天也不知道多少车被人划花或是砸了,最后有几个报警的?”“去年年底,我的车停在路边停车位上,就吃了顿饭,出来就被人给砸了玻璃,最后花了我几千。”“我不也没报警?”“你这都给你这么多赔偿了,你知足吧。”“也就是我家,换成别人,车砸了,你也拿不到一分钱补偿。”太史玉倩话里话外透漏着苏安甚至还要感激他们家的意思。就连负责调解的法官赵川都气的有些想起身走人。他当法官这么多年,也主持过不少次的庭前调解,但类似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屈指可数。“我拒绝调解。”苏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负责调解的法官道:“直接开庭吧。”说完这话苏安就率先离开了调解室。外面是热,但外面的空气绝对新鲜。有太史玉倩在调解室内,他感觉整个调解室内的空气都被污染了。“你也别生气,这种自以为有钱,不讲理的人多了。”姜萌快步追了出来,她也生气,但她能压制住自己的怒意。“我不生气。”苏安摇了摇头,很是认真的开口:“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出了如此奇葩的人。”“你放心吧,等明天开庭的时候,他就该后悔了。”姜萌嘴角上扬:“大多数人在法院判决下来之前,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只有当法官宣读判决那一刻,他们才会后悔。”“甚至痛哭流涕。”“而且,刚才对方律师所说的,只是他自己个人最好的想法罢了。”“先是强占车位不挪,后又砸车,这并非是两件单独的事情,而是两件有着绝对关联的案子。”“至于酒后没休息好去开车,情绪不稳,这就更不对了,酒后杜绝开车。”“所以,对方这次砸车,性质十分恶劣。”“如果从重判处,关两年是绝对没问题的。”“而且,除了车损外,对你造成的精神困扰、误工等损失,一个也不能少。”提起法律,姜萌侃侃而谈,甚至,言语中带着些许的愤怒,她感觉,刚才对方律师是因为年纪和性别原因而看不起她。若不然,也不可能说出刚才那番最终至多也就是缓刑六个月之类的话。“钱可以一分不要。”苏安认真的看着姜萌,只觉得心里十分窝火:“尽可能让他受到从重处罚。”“只要不出具谅解书,这两者并不牵扯的。”姜萌满是自信的开口:“放心吧,该给的赔偿一分不能少,重判也跑不掉。”以她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她有很大把握让对方判有期徒刑两年左右,而且是不存在所谓的缓刑。像是周海这种家庭,只有法院判决书才会让他们认识到错误。所以,几句话后,苏安和姜萌两人就换了话题打发时间,等十点左右进行柴方泰案件的庭前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