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岳杏儿才明白，父子二人对秦怀仁的所作所为不是没发觉、不懂得，而是无力反抗，尤其是秦大川，还特别自私，不愿意保护秦怀礼，所以他们只能默不作声，不做表示。</p>
岳杏儿把秦大川从炕上扶起来，只觉得沉重无比，累得她气喘吁吁，自从买了岳杏儿，秦大川经由了一个由强壮到胖再消瘦的过程，尤其是到了府城后，秦大川又瘦了些，以往发胖时穿不下的旧衣，现在也足足大了一圈儿了，按道理来讲，岳杏儿现在扶他不应该这么吃力啊！</p>
岳杏儿还没等想明白，一股稀黄的尿液，便顺着秦大川的腿“淅淅沥沥”地流了下来，而秦大川还靠在岳杏儿的肩头上哼唧着，“杏儿，我解手，解手……”</p>
他双目紧闭，全身的肥肉和松垮的皮肤，像被风吹过的破布片般，起起伏伏，别说是残腿了，就连那条好腿也不吃力，全靠岳杏儿的扶持才能勉强站着，也难怪岳杏儿会感到如此费力了。</p>
见秦大川这副样子，岳杏儿心底一沉，她记得，她头前那个男人，在临死之前的三、五天里，也是像秦大川这样，大小便都失禁了的。</p>
“尿吧，你继续尿吧！”岳杏儿咬牙道，扶着秦大川的手臂，越发用力起来。</p>
“呃……”秦大川猛地抖了一下儿，就像是尿完了一样，却并没有更多的液体流下来。</p>
岳杏儿抓过秦大川的亵裤给他擦干净了，很是庆幸秦大川现在没穿衣裳，若不然这棉裤可要怎么洗？！</p>
将秦大川放在炕上，岳杏儿便快手快脚地收拾起炕来，幸亏秦大川当初的坚持，没听秦怀仁的，将秦家所有的被褥和衣裳都带了过来，尤其是秦家先后少了殷氏、秦秀梅夫妇和秦怀义夫妇足足五口人后，这些东西富余得很。</p>
秦大川很快被岳杏儿用温水擦净了手、脸和身子，连头发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秦大川穿着干净细软的寝衣安置在舒适温暖的被褥里，还被喂了一碗温水，眼见着脸色就好了不少，躺在那里还能微微翻动身子了。</p>
可秦大川还是在打哆嗦，并不停地叫，“杏儿，杏儿……”声音比方才更大了一点儿。</p>
岳杏儿没办法，只好把他抱在怀里问，“老爷身子哪儿不舒坦？”她想了，实在不行，就算秦大川不愿意，她也要去请大夫。</p>
但秦大川不回答，只是哼唧着每哼唧一声儿，就喊岳杏儿一声。</p>
其实秦大川不是不想告诉岳杏儿，他在岳杏儿面前早就没有“羞臊”和“愧疚”之类的感觉可言了，什么撒娇扮痴的手段，他都用尽了。</p>
秦大川是实在说不出他哪儿不舒服来。</p>
他就算是躺在炕上，也觉得一阵阵的晕沉，闭着眼睛，眼前也是金星闪烁，那种无法形容的疲惫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的每一处都酸痛得无比厉害，让他恨不得立时晕过去才好，偏生又睡不着。</p>
这些都是春|药的后遗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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