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可以默默地攒银子、为睿儿和自己培养势力,可以躲开京城她无法抗衡的权力倾轧的漩涡,让自己“一枝独秀”不再成为炮灰。</p>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保留自己的执着,守护着家园等待秦怀恩的归来,这也算是一种对秦怀恩的召唤和对公叔宁的表态。</p>
她甚至想过,等秦怀恩回来时,不管公叔宁还在不在,她在这里总比在京城给秦怀恩的压力小,说服公叔宁一个人,也比对抗整个世俗的道德标准要容易些。</p>
保护公叔宁的目的也是有的,但并不是最主要的,因为清露明白,她不可能做得比公叔瑾更好,只要公叔瑾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轻易地打破她这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所谓“保护”。</p>
这样的保护,与其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逃避。</p>
所以,在公叔宁提到这一点时,清露并不居功,也不回应,只要公叔宁答应了,只要给清露一些时间,她就能借助秦怀恩留下的根基继续成长,多一个月、多一年,对她来说都很宝贵,因为此时的清露并不知道,秦怀恩正在为她做着怎样的努力。</p>
秦怀恩不停地奔跑,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也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目光,和清露的分离,让他仿佛丢了魂魄。</p>
秦怀恩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停下,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墙角,呆呆地注视着某一个地方,用全部的意志力消化着内心无法言拟的痛苦。</p>
“吱呀——”秦怀恩面前的一扇门开了,随着一阵喧嚣的斥骂,一个人被丢了出来,“呸!没银子还敢到这里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长得倒是人摸狗样的,没想到这么没脸没皮,还功名,你那功名在这里算个屁?!”</p>
“咣当”一声,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被丢出来的青衣男子很是费力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中,一不小心撞到了秦怀恩的膝盖上,疼得他直吸气,但这事儿怪不得秦怀恩,他便没说什么。</p>
“岂有此理,你们怎能如此狗眼看人低……”青衣男子讷讷地嘀咕了几句,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很是自来熟地来拉秦怀恩,“行了,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哥哥我还有几两碎银子,咱们找地方好好醉一场,也好忘了那些臭婊|子!”他以为秦怀恩和他一样,若不是没银子进去消遣,就是因银子花光了,也被赶出来的,毕竟,这是府城最大教司坊的后门儿,这样的情景可谓屡见不鲜。</p>
青衣男子一身酒气和脂粉味儿,熏得秦怀恩一偏头,将他从泥塑木桩般状态中解救了出来,让他意识到他正身处何处,也让他听懂了男子的话。</p>
秦怀恩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掐住了男子的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谁是臭婊|子?你没银子还怪得了旁人了?”尽管他知道这一世的清露已不在这里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出言维护,就像他不知不觉中在这里停下脚步一样。</p>
就在男子被秦怀恩掐得快要断气时,一阵急促的锣声响了起来,“开江啦——,倒开江,起冰坝啦——,远离江边,快跑啊——”立时,整个街面都乱了起来,人们从睡梦中醒来,有的慌慌张张地打开门四下里张望,有的则哭天喊地的往江边码头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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