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得拾贝苑郡主房内,被小卡折腾得精疲力尽的覃小贝,吃了钟大夫所开的安神丸,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区婆进房后,先将屋内上下左右全部认真的探视一遍,然后再绕着覃小贝的大床,前前后后转了三圈。突然从左边童子手中夺过九色彩旗,哗啦啦展摇一圈。右边童子见状,双手急拍腰间牛头画鼓,咚咚声响刚好配上区婆的节奏。
区婆嘴里念念叨叨,手舞足蹈,片刻之后突然全身颤颤抖抖,双脚装了弹簧般窜跳,双手向空中抓扑,好象被人操纵,又好象在与什么做搏斗一般,弄得房内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一柱香过后,区婆动作渐缓,终于停了下来。众人目光皆投到她身上。
区婆慢慢睁开眼睛,掐指暗算,叹口气阴阴开口道:“郡主得罪的冤家真是不少啊。”
果果紧张追问:“到底都是哪些冤家,竟敢来纠缠郡主?”
区婆没有回答,反问道:“郡主近些日子,可有伤害到什么人和物?”
“那可多了,”果果插嘴道,“不过,那就是它们的福气。”
刘总管迟疑了一下,说:“三个月前,郡主弄伤了一名下人,当时就病了一个月。”
区婆道:“此人怨气甚多,怨气已结成怨灵,前来反复纠缠郡主。领我去看看那人。”
于是一行人,便领着区婆朝王府深处――静音苑走去。
“就是这里了。”刘总管立在静音苑南面第六间房门前说。
区婆点了点头,便从怀里掏出一些花花绿绿的纸钱符咒,天女散花般撒向空中,一边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离地三尺有怨灵,今日老君来化怨,从今以后莫伤人。”念完取过桃木剑,向空中转圈一挥,说也奇了,那空中正在飘舞的、已然落到上面的黄色纸钱、花的符咒,竟然一片片自已燃烧起来,如只只火蝴蝶,又如朵朵火莲花。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区婆那边已收起木剑,兀自又嘟嘟嚷嚷的说了一通无人能懂的奇谈怪语,回头说道:“怨灵已被神力消解。只是此人心中倘有一愿,最好能够满足他,免得再结新的怨灵。”
大家目光都投向刘总管。刘总管咳嗽一声,向前几步伸手推门,门却从里面搭上了。刘总管只得手掌拍门,大声说:“郭达,我是刘总管。”
刘总管敲门等上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无有一丝声音,仿佛无人在一般。
见无人答话刘总管又道:“郭达,我知你心里怨恨郡主,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回头。自从你出事后,王爷命人好生照看你的饮食起居,也给你在家的老父老母送去养家银两,能做的王爷都做了,你可否原谅了郡主。”
屋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音,让人开始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活物。
刘总管心里怒气油然而起,心想:郭达你一名下人,自从被买入府上的另一刻起,你的命便是王爷府的,要杀要剐你都自不得主。郡主现在不过是断了你的腿,那天即使要了你命也是你造化。但转念一想,他来此不是要为郡主化解灾邪的么,怎可……
刘总管于是收了收心思耐着性子再次对着屋里大声说:“郭达,郡主年少任性,出手不知轻重伤了你,但她也病卧了一月之久算是报应,再说之后王爷王妃对你补偿不薄,允你终身在王府养老。你若还有什么心愿,尽管与我说来,我自会禀告王妃,尽情予以满足。切莫再闭门胡思乱想,想到了邪处。”
屋里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刘总管恨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紧握的双拳也现出泛白骨节,却又无他法可想,只能重叹口气,转身离开。正欲举步离开时,忽然从屋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好,郭达确实有一心愿,还请刘总管上报王妃娘娘承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