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氏在这边当管事大半年了,各种各样的人也都见识过了。
现在王氏直接摆手说:
“先关一天禁闭。”
两个身体粗壮的干事马上出来,直接架起傲雪的格外往外走。
动作颇为熟练,显然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香兰和女儿以及其他的婢女都不敢吭声求情。
在她们看来,关禁闭的处罚,大概就跟以前大院里关柴房、库房类似。
要是长期关着不管可能会冻饿而死。
但是就关一天的话,那不算什么严重的处罚,正好能让这个丫头片子收收心。
傲雪也不敢反抗,不知道反抗了会有什么结果。
宿舍楼一楼走廊尽头,有三间装着专门的门锁的房间,就是关禁闭的地方。
王氏自己拿出钥匙打开第三间门,两个健妇干事把傲雪扔进去,马上再次关上了房门。
王氏锁好门,摇着头叹了口气,领着几个干事回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干事走了几步,看周围没人,就小声跟王氏说:
“管事,您之前不是说,想给郝主任找个小,我之前看刚刚那丫头的妹子就不错,模样比较周正,也是个好生养的身段……”
王氏马上摇头说:
“他姐现在这个样子,俺怎么敢把她妹子往俺家里头领?这事儿俺自己筹划就行了,你们不用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违规了……”
干事听了也不敢说了。
郝仲义的职务越来越高,管的人也越来越多,在厂里越来越重要。
赚的钱越来越多,吃穿住用条件越来越好,人的精神体格也越来越好。
晚上的精力也越来越充沛,王氏上个月的月事就没来,估计是已经怀上了。
王氏担心自己怀孕期间,丈夫憋不住再出去找窑姐。
以前郝仲义那是没条件,现在他身边到处都是条件。
于是王氏就考虑给丈夫找个妾,把郝仲义继续老实拴在家里。
按照大食国的规矩,郝仲义作为大明人,可以直接纳个外族妾室。
家里多个能干活的成年人,无论是在家看孩子,还是出去上工干活,都是非常划算的。
普通传统妇女在这种问题上,考虑的根本不是现代人想的争宠和宅斗什么的。
而是生活上的实惠和便利与否,以及更重要的金钱上的花销成本和实际的作用。
现在家里也不是住不开,也不是没有吃的穿的。
自己丈夫管着纺织车间,自己家小叔子还管着食堂。
就算是让郝仲义再养两个妾,生十几个孩子,家里也能养得起。
这个年代,一个育龄期的妇女,生六七个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数字。
朱元章跟马皇后生了七个子女,朱棣跟许皇后生了七个子女。
乔治三世和夏洛特王后生了十三个子女,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生了九个子女。
王氏自己反正是原配,还是大明人,已经生了长子,现在又怀了,大妇地位稳如磐石。
王氏原本觉得,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里面应该有知书达理会干活的。
所以准备从里面筹划一下,选个自己相中的出来,再去请示一下春香娘娘。
这两天接触的多了之后,王氏就迅速的熄了这个心思。
就开始盘算着,让郝季智舅舅家或者岳父家那边,给郝仲义介绍个知根知底的来。
与此同时,傲雪被扔进了禁闭室。
傲雪下意识的以为,这里肯定是个每人的冷清地方。
进来就直接摊在了地上。
结果在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就发现周围蹲了一圈人。
这个房间跟正常宿舍差不多大小,但是房间里面除了四个恭桶之外,没有任何设施。
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周围的墙角下面,依次蹲坐着二十多个女人。
傲雪看着这个画面,明显有些愣神,半蹲在门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那边的人群里面,不知道谁开口问了一句:
“怎么进来的?”
傲雪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以为有人对自己的经历好奇,或者有可以交流的对象。
于是就马上颇为激动的回答:
“我母亲、妹妹不理解我,直接动手打我,所以哭闹,被管事发现了……”
傲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觉得应该会有人继续追问。
结果对面没有任何动静。
傲雪又愣了一下: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人回答傲雪,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声音,简短的提醒说:
“禁闭,没有饭,没有水。”
傲雪隐约明白了,每吃的还没喝的,再说话浪费精力和口水,肯定会更加痛苦的。
所以绝大部分女人,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傲雪。
就算是又几个好奇的,也就是看一眼就继续蹲着不动弹了。
就算是愿意说话的,也是非常的简短的几个字。
没有人在意她有什么经历,没有人在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有人能懂的我的痛苦……”
傲雪自言自语了一句,直接躺在了房间中间的地面上。
结果另一边的墙边,有一个人又提了四个字:
“小心着凉”
傲雪充耳不闻,继续摊在地面上,瞪大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脑子里面在胡思乱想。
傲雪在地上躺了大半天,结果却并没有着凉,
蒙巴萨这地方,最冷的下半夜温度也有二十度出头,白天大部分时候都在二十六度以上,楼房里面的温度会更高一些。
在大明本土的北方,作死很可能会真的死的行为,在这里却多半都不会有事。
其她人按照大明本土的习惯做出的好心提醒,也被傲雪当成了愚蠢的无意义的行为。
不过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下来,傲雪也彻底的失去了精神。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傲雪已经和其他的女人一样,蜷缩着身体靠在了墙角里面。
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那么做,但是傲雪知道这么做是对的了。
又饿又渴的傲雪脑子里面开始思考,要不要接受母亲的建议,去干活赚钱嫁人。
但是想想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工人的样子,麻木寒酸、未老先衰、愚昧低贱、为了几个铜钱的工钱斤斤计较,出现在脑海中就让人感觉恶心。
跟自己家里的老爷和少爷相比,真的是地上的蛆虫、蝼蚁和天上仙鹤的区别。
如果可以选的话,自己宁愿匍匐在少爷的脚底下,被他随意的打骂、训斥、欺侮,被他当成玩物使用,也不愿意被那些恶心的工人和农民讨好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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