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黑山众将愤怒不已,拔刀在手,张燕也是拍案而起,厉声喝道:
“竖子安敢戏吾,欺吾刀剑不利乎!”
简雍道:“雍不知将军刀剑利否?只知袁绍利刃已悬于将军颈上,恐将军死于旦夕,故提前来吊。”
张燕闻言大笑道:“汝何必诓吾,吾知汝主刘备新败于袁绍,进退不得,汝来此必是欲说吾攻袁。
吾当留汝一命,献于袁公,作进身之礼,投其麾下,以吾百万之众,必得重用。
汝主青州早晚为袁公所得,恐其方是死在旦夕,汝何不早吊之?”
一众黑山将领闻言,俱是猖狂大笑,多出秽言。
赵云面露怒色,欲要拔剑,简雍以目止之,也是大笑不已。
张燕奇道:“汝既已被吾识破来意,何故发笑?”
简雍笑道:“人言张燕善审时度势,以百万贼寇乞降朝廷,得以去贼名,正官身,纵横冀并。
如今观之,其言大谬,亦不过一目盲之人!”
张燕强忍怒气,问道:“何以得见?”
简雍整了整衣衫,淡然道:
“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海内,昔日冀州牧韩馥,只风闻袁绍欲取冀州,便心惊胆战,将整州拱手相让,且问将军,今韩馥何在?”
张燕闻言,无言以对,简雍不待他答话,又道:
“韩馥堂堂州牧,以献地之功尚不得用,将军身份以袁绍看来,与贼寇无异,竟妄图重用,岂非目盲之人?”
张燕讷讷不能言,杜长上前道:
“即便如汝所言,吾等不去投靠,只将汝献于袁绍,与其交好,总无坏处。”
简雍笑道:“雍才疏学浅,而今只为平原令,将军欲以雍为礼,以袁绍世家之倨傲,恐营门都不得入,徒增笑耳!”
杜长瞠目结舌,又有部将孙轻道:
“如此我等两不相帮,汝等自去混战,谁胜谁负与我等无干,我等自在这群山之中逍遥,何必趟这浑水?”
简雍闻言笑问:“不知将军何人?”
孙轻面露得色道:“某乃孙轻,昔日曾为黄今小帅,如今为主公大将!”
简雍抚掌大笑道:“哈哈哈……不出吾所料,果是贼寇出身,目光短浅之辈!”
孙轻羞愤难当,欲要发作,简雍又道:
“岂不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若非吾主与公孙将军掣肘袁绍,其安肯容汝等啸聚于后方?
若吾主兵败,袁绍得机整顿全州,诸位将军死期将至矣!”
孙轻满面羞红,答不出话,又有王当起身道:
“袁绍名望甚重,早年便多有兵马钱粮,今又得冀州,更是兵精将广。
公孙瓒大军防范异族,可动之兵不多;汝主刘备向无根基,孤身入青州。如此吾等安敢与袁绍争锋?”
简雍笑道:“吾主入青州之时,兵不过三千,大将不过四员。然皇叔忠义之名,天下共赞,八方贤士争相来投。
又平定青州黄巾,短短一年余,得百姓百万,士卒数十万,若非时日尚短,未曾操练,冀州之地唾手可得。
即便如此吾主以一万新兵,助公孙瓒数破袁绍,斩敌数万,拒敌于磐河。袁绍何能?令诸位百万之众惧其若斯,竟不敢一战乎!”
王当不能言,众将多有愧色,张燕长叹道:
“先生大才,深明大势,一席话振聋发聩。吾尝闻皇叔麾下“神机军师”之名,不知以先生之才,比之如何?”
简雍大笑道:“吾家军师,天纵奇才,仰知天文,俯察地理;掌阴阳,断生死;足不出户便知天下大势,反掌观纹就晓社稷兴亡。
雍若与之相比,好比驽马并麒麟、寒鸦配鸾凤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