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睿做完法事,被留于太师府内歇息,心中暗想:
“如今虽取得董贼信任,之后如何,还是没有计较,或可惑以丹药毒之,待明日且将这太师府路径探熟,也好留个退路。”
次日,萧睿以查勘府内风水为由,请董卓命人带领观看各处,董卓自无不从,亲自引萧睿四处观瞧。
待前面各处转遍,来到内宅后院的凤仪亭,却见亭中坐一美貌妇人,怀抱一幼儿,左右多有侍女服侍,显是董卓妻妾。
那妇人见有外人至此,便欲起身回避,董卓招手笑道:
“爱姬不必相避,此乃长春真人,可来相见。”
说罢,接过妇人怀中幼儿,含笑逗弄,那妇人于内宅,也闻长春真人昨夜驱邪之事,忙过来见礼。
萧睿忽的心中一动,然又看向董卓怀中幼儿,见尚在襁褓之中,面露不忍之色。
适逢此时,吕布于外而来,闻知董卓在此处,也不待人通传,径入内宅,至亭中见董卓道:
“父亲,昨日命吾捉拿张温余党,已尽杀之,特来交令。”
萧睿于此见了吕布,又看了一眼那婴儿,暗叹一声:
“此非天意乎?吾施此计,当折寿矣!”
却见董卓大笑道:“有奉先在,吾无忧矣!吾儿忙碌一日,速去歇息。”
吕布闻言告退,虽看见董卓身边道人,也未曾在意。
待吕布离去,萧睿按下心中不忍,故作未闻所言,问道:
“此何人也?入太师府如自家,甚是无礼。”
董卓大笑道:“此乃吾义子吕布,吕奉先,有万夫不当之勇,老夫视其如自家孩儿,一向不曾避讳。”
萧睿闻言点头不语,又看向董卓怀中幼儿问道:
“此为太师幼子乎?”
董卓一愣,只觉莫名其妙,方令吾姬妾与你见过,何来此一问?看了看怀中幼子,皱眉对萧睿道:
“吾长子早夭,只留一女,次女也早已许人。此为老夫独子,平素甚为宠爱,真人如此问,可是此子面相有何不妥?”
萧睿面上故露一丝迟疑,道:“甚好,甚好。”
董卓疑惑,又追问,萧睿推脱昨夜过于劳累,便请辞回房歇息。董卓不好过于相迫,便放萧睿回客房,只是心下疑虑更甚。
萧睿回到房内,掩住门窗,将廖化叫至身前,暗自叮嘱一事。
少顷,廖化出来,召来仆从大刺刺说道:
“我师父昨夜施法过度,需闭关打坐,尔等不可相扰。”
仆从连忙应是,廖化摸了摸肚子又道:
“我有些饿了,带我去东厨,寻些吃食。”未等回话,又恶狠狠的说道:
“不许告诉我师父,不然道爷放鬼咬你。”
那仆从不由失笑,却不敢招惹这道童,将其带至厨房,一应食物任其自取,廖化一头扎进去,大快朵颐,直到小腹涨如大鼓,方才回房。
及至傍晚,萧睿于房中出来,便有仆从前来道:
“太师吩咐,待仙师出关,便请后堂宴饮。”
至堂中,董卓下令开宴,几盏酒过后,董卓道:
“真人闭关半日,如今可无恙否?”
萧睿欠身答道:“有劳太师挂念,贫道已无大碍。傍晚出关,本欲来辞别太师,恰逢太师相请,却正可以此宴作别,贫道功成身退,当回终南山矣!”
董卓惊道:“莫非老夫招待不周,真人何故舍吾而去?”
萧睿忙道:“太师多有恩德,只是贫道方外之人,不可久居红尘。”
董卓只是不允,萧睿故作无奈道:
“那便待太师身登九五之时,贫道再行辞别,彼时太师可需放吾归去。”
董卓闻言大喜,哈哈大笑道:“彼时吾定扣下真人,做吾国师,安肯放去?”